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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龙八部》里,萧峰对马夫人的评价是“天性凉薄”,不过马夫人终究是书上的负面角色,最后遭到报应,也被读者所唾弃。而金庸笔下,却有一个女人,明明就是真正的“天性凉薄”,却广受主角和读者的称赞,甚至很多人迷恋她的温柔敦厚。其实,跳出主角视角的桎梏,再看这个女人,你会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是多么的薄情无义。
我说的是程英。
此语一出,恐怕很多人都会反对,程英那么乖巧的女孩,怎么能被你说得如此不堪!可是事实如此,证据确凿,程英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站在男主角杨过的角度,客观地去看,才会发现她是多么的恶心!
首先,看程英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师姐黄蓉的
程英成年的直接亮相,是怀孕的黄蓉率郭芙、大小武和杨过依靠乱石阵苦斗金轮法王时,在众人受伤不支的危急关头,程英出现,指挥若定,用乱石阵逼走金轮。而金轮一走,程英“缓步走到杨过身旁”,首先关心的是杨过。
这就奇怪了,程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的关门徒弟,黄蓉是黄药师的宝贝女儿、程英的师姐,怎么程英却不关心黄蓉的伤势呢?可不要说当时程英不认识黄蓉,程英在黄药师身边长大,听也不知听说过多少次黄蓉的形象了,况且那乱石阵一看就是桃花岛的技术,加上程英自己也承认比她摆的石阵高超百倍,除了黄蓉还能有谁?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个陌生人,黄蓉是怀孕的女人,杨过是年轻力壮的男子,绝大部分人都会知道先关心谁。当然程英不会这么想,她关心的是杨过。并且把杨过带回去养伤,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跟黄蓉说,也没跟郭芙大小武打招呼,虽然都是桃花岛一脉。其次,看程英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同门傻姑的
杨过、程英、陆无双三人被李莫愁追杀,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时候,“那赤练仙子只待三人同时掉泪,拂尘挥处,就要将他们一齐震死。正当歌声凄婉惨厉之极的当口,突听茅屋外一人哈哈大笑,拍手踏歌而来。”
“程英见到那女子,大喜叫道:‘师姊,这人要害我,你快帮我。’这蓬头女子正是曲傻姑。……而李莫愁的悲音给她乱七八糟的儿歌一冲,反而连杨过等也制不住了。”
接着,傻姑用她的独门功夫三叉功吓退李莫愁,救了杨过三人的性命。
傻姑是黄药师徒弟曲灵风的女儿,因为精神有问题,也很受黄药师的怜爱。这次又出手救了程英一伙,也正因为如此,傻姑被李莫愁视为眼中钉,几天后,傻姑被李莫愁偷袭受重伤。在这种情况下,金庸笔下最无耻的主角杨过竟然“忽地想到:‘她此时神志迷糊,正可逼她吐露真言。’”“杨过怒道:‘你不说!好,我就扼死你。’伸手叉住她咽喉。傻姑吓得尖声大叫。”“傻姑被他扼得气都喘不过来,几欲晕去,”
为了救杨过而重伤的傻姑,竟然被杨过如此虐待,这其实是“神雕”最让人愤恨的一幕。当时,陆无双都看不下去了,还拉了一下杨过。而程英大小姐,竟然一直袖手旁观,衣衫不动,像看戏一样。
第三,再来看程英怎样对待自己的师兄冯默风的
也是在杨过程英陆无双被李莫愁追杀一筹莫展时,出现了一个跛子铁匠,即黄药师曾经的弃徒冯默风。
为了让冯默风出手救自己,程英用她一贯温柔乖巧的话语说:“家师……和晚辈谈论,说那姓冯的冯默风师哥,他年纪最小,身世又甚可怜,师父思念及之,常自耿耿于怀,深自抱憾。”真是会做人!
而冯默风此前从未和人打过架,这次为了救自己的小师妹,对大魔头李莫愁说:“我可不许你碰我师妹一根毫毛,这几位既是我师妹的朋友,你也别逞凶横。”
最终,冯默风打跑了李莫愁,然后对程英说:“师妹,你日后见到师父,请向他老人家说,弟子冯默风不敢忘了他老人家的教晦。今日投向蒙古军中,好歹也要刺杀他一二名侵我江山的王公大将。师妹,你多多保重。我今日得见一位师父的传人,实是欢喜得紧。”说罢撑着铁拐,头也不回的去了。——多么可敬的一位民族英雄!
然而,冯默风前脚刚走,陆无双就说:“表姊,你师父门下的人物,除你之外,不是傻里傻气,便是疯疯癫癫。”可怜冯默风救了他们,竟然还被骂是疯子!对此,程英居然只是淡然一笑,何等超然呢!
这个情节还有三点可以映证程英的凉薄。
一是冯默风去蒙古军中刺杀王公大将,可以说是有去无回,誓将老命搭上。程英刚刚遇到这个师兄,还救了自己,又马上面临分别,且一去这生都不再逢。对此,程英心里毫无留恋,连一句挽留的话没有,就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冯默风远去,真乃铁石心肠也!
二是程英既然亲口对冯默风说了黄药师对逐走冯默风的悔意,她常年承欢膝下,也知道黄药师的几个徒弟的故事,怎么会不了解黄药师到处在找自己的徒弟,并且专门创造了一套功夫,可以使残疾的徒弟能正常行走。陆乘风被黄药师找到并授武恢复腿的功能的。当冯默风撑着铁拐远去时,程英真的就不能告诉他,师父在找他,师父会让他腿练好的!
程英更可恶的一点,是不告诉冯默风:“傻姑是你师兄曲灵风的女儿。”
当时傻姑受伤了,靠在冯默风的桌上,冯默风却并不知道她是谁。当冯默风听李莫愁说师兄曲灵风已经死了时,“嗤嗤两声,两滴水珠落在烧红的铁上,化作两道水气而逝。”非常的伤心难过,程英一干人都在旁边看着,竟然想不起告诉冯默风傻姑就是曲灵风的女儿?如果她说了,让冯默风看看自己永不能再见的师兄的后人,将是一种多么大的安慰。
但程英就是没说,冷眼旁观冯默风一大把年纪了还因心痛师兄而流泪,忍心旁观冯默风和师兄的女儿对面不识,擦肩而过,并且从此一生错过。
最后,来看看黄蓉怎么看待程英的为人的。
在绝情谷,郭芙和陆无双动起手来,程英出手阻止了郭芙,当然程英是站在陆无双这边的,陆无双是她表妹,郭芙虽然是她师侄女,但她对自己的师兄师姐尚且如此冷淡,更遑论师侄女了。
而书上在这里说:“黄蓉知道这个小师妹外和内刚,要是女儿惹恼了她,说不定后患无穷,忙向郭芙横了一眼,不许她多说多话。”
黄蓉当然不会怕程英,只是不想让郭芙惹麻烦,且也不愿同门相争。但黄蓉这样的心理活动,却说明了黄蓉对程英戒备有加,根本就没把她当自己人。想当年黄蓉对师姐女魔头梅超风都没有这样戒备,因为梅超风对师门始终感激无限,而程英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黄蓉应该是早看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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