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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刃上黄花 于 2012-1-21 09:30 编辑
一个人最危险的是在他的少年时代,少年人精力充沛,热血好动,常常好勇斗狠,争强好胜,行事极少顾及后果,且心智未熟极易受制于各种诱惑,而茫然失措,往往一步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每一个闯江湖的,都梦想有朝一日能名动天下,他天赋异禀,才智早慧,少年时就已声名鹊起,剑锋所至,无不披靡。只为一争江南第一剑,他做错了一件事,杀错了一个人。这个人与他亦师亦友,有恩有情。他痛恨自己不该去争那虚名,更不该对挚友痛下杀手,他追悔莫及、心痛难安,于是选择退隐江湖。
这十年来在这小小的深山古寺青灯佛前终日忏悔,他试过终日念经礼佛,不吃不喝甚至不眠不休,祈求佛祖洗去他心中的悔、心中的痛;他也曾尽己所能施善与人;他还寻过挚友的亲友,期望能有所补偿。直到这一年多来,他已意志消沉心若无物,每天只是在毫无目的的重复昨日的重复。
初春的艳阳才刚升起,薄薄的晨雾渐渐散去,整个寺庙的轮廓显露出来,偶尔响起几声鸟鸣打破这深山的静寂,大殿里,他早早跪在佛前,他的面容带着几分虔诚,却颇显苍老,身形消瘦,连念经的声音竟也苍老的很,更透着一份恒久的孤寂,这份无尽的孤寂,即便每日与慈悲安详的佛陀相伴也丝毫不减。
“大师一向可好?”
大殿前,一把鲜艳的红伞下,一位笑靥如花的艳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一双乌艳艳的风眼正含笑看着他。艳阳下,这女子美艳惊人——惊若天人!
“女施主若是来上香,还不到时候。”
那女子白玉般的芊手捂了唇吃吃笑道:“十年了,江湖上还有谁能想到名动江南的一羽剑白天沉,竟屈身在这破旧的小庙中,做一个吃斋礼佛的僧人。”
“贫僧无果,一生中未曾有缘识得女施主。”
“生死可断,血债难偿,大师一心礼佛,难道忘了十年前的旧债?”
“你是他的家人?”
“嘻嘻,小女子哪有什么家人,来见大师只为报恩,请大师借头一用。”
“敢问女施主姓名?”
“艳,鲜艳的艳,艳指冷!”
“女施主艳而不俗,美而不妖,能死在女施主的手上,也算是个善了。”
艳指冷诡然一笑,用小巧的舌头添了添嘴唇,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的感觉象只温顺的小猫。如此魅态天下间没有那个男人不为之倾倒,即便修佛十年的白天沉,一时之间也不免为之心旌摇摇,不敢正视。艳指冷赫然一指点出,白天沉本能的一闪,颊上留下一道血口子,这十年他荒废了武功,手中的利剑也换成了佛珠,但他并不愿引颈受死。一串佛珠激射而出,艳指冷左掌只轻轻挥了挥,似蝶舞花影,这串佛珠便散落地上。随即,右手一指隔空点中白天沉的檀中穴,白天沉怒吼,一掌击出如江海怒涛,狂澜泻地,掌风中艳指冷不闪不避,裙发飞扬,煞气凛然,俨如风中仙子,佛前罗刹,更显得幽美无伦。
“大师十年修佛,依旧没有忘记江湖。” 艳指冷梨涡浅笑。
白天沉中指在先,这一掌徒有威势,却无后劲,他必死无疑!到了这一刻,他忽有醒悟,这十年来他心中的悔痛仿佛经过成年累月的堆积,似淡更浓,早已化不开,也散不去。或许这个女子杀死自己,才是真正的解脱,或许自己十年前就该死去。
艳阳依旧,这小小的古寺静谧如水,袅袅的香烟中佛陀慈悲安详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是一双俯视众生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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