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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天山剑侠·圣殿服魔记》2002年 武剑侠 原著

前言
    今天在QQ群里闲聊,偶尔谈起写作,俺想起N年前自己写的一篇武侠小说‘天山圣殿伏魔录’,结果七夜居然搜索到了榕树下里,我N年前转贴过去的这篇文章!http://www.rongshuxia.com/book/1260135.html
    细看日期,居然是2002年的东东,八年了,还能看到俺当年的手书,小小地激动了一下啊!
    再看榕树下的评论,居然有人说我是抄袭的,可恶!俺从来没有抄袭的习惯!你可以到‘搜狐武侠圣殿’或‘西祠胡同的武侠大说’去问问!!
    记得当年俺还没工作时,常常在‘搜狐武侠圣殿’里混,灵感大爆发时连载了这篇中篇小说《圣殿服魔记》,书中的各个人物,其实都是‘搜狐武侠圣殿’里那些网友的ID转化而来的。
    如今,时过境迁,重温当年的经典,不胜感慨!
    现在重新贴子,请侠友们拍砖点评!

     天山剑侠·圣殿服魔记 文 / 武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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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中人人都知道,若论武学上的大家,唯有天山派。
    而天山一派,又以武林圣殿上的当今掌门人——天山剑侠为尊,人人都能以入天山一派为荣。因此,多年来,不远万里前往西域求师的不胜枚举。而上山挑战的剑客、魔头也是未有断过,只至今日,在武林圣殿,天山剑侠一剑独挑二大宇内凶魔后,江湖上再也无人敢上天山拭其青锋!!
    正月初八,天山千雪峰上武林圣殿,所有的天山门人还正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几个如花的少女正殿前殿后,嘻嘻哈哈地打闹不停。圣殿正中端坐着一位三十上下的剑客,面如冠玉,虎目剑眉,望之令人不怒自威。全身白袍,发束金环,熠熠生辉。
    “师傅!”突然,一张俏俏的小脸从剑客身后冒了出来,白袍剑客不为所动,仍在闭目闲憩,想是早就习惯了她的举动。一青衣少女从殿外走入叫道:“徐冰儿,不要吵师傅啦,没见师傅休息吗?”“不嘛,青眉大师姐,大过年的也不许我和师傅说话吗?是不是呀,师傅”说这话时,称做师妹的少女已大胆地搂住剑客的脖颈,不依不饶地晃动着,白袍剑客不为所动,整个身子如同钢打铁铸一般,任那称做徐冰儿的师妹如何摇晃,也不见移动半分身形。
    “没羞,没羞,冰儿师姐这么大了还撒娇!”人未到,声先至,门外进来二位少女,一个绿衫绿靴、一个黄衫黄靴,说话的正是绿衫少女,手中还拿着一根小棒,小棒上缭绕着白白物事,那是她最爱吃的绵花糖,所以同门都称她‘绵花糖’了。旁边的那位黄衫少女倒是文静得多,笑嘻嘻的看着她们,脸上现起二个小小酒涡。“才不是呢”徐冰儿听了很不服气,“有谁比我们的绵花糖小师妹更没羞呢?”被叫绵花糖的少女嘟起小口:“哼哼,是又如何,我又没向师傅要糖吃,哪像你,倒像绵花糖一样成天缠着师傅。”说完又咬了一口手上的绵花糖。
    “好啦”这时那青眉师姐截口道:“你们二个见面就吵架,也不怕你们的飞烟二师姐笑话。”徐冰儿笑道:“飞烟二师姐才不会咧,只要不是三师姐林霜青来就行,嘟嘟师妹你说是吧?”徐冰儿末后这话是冲着黄衫少女说的。徐冰儿说的林霜青是她们几个姐妹中的老三,最好与徐冰儿争风,有她在,徐冰儿可就有了对手了。黄衫少女是五师妹葛琳,嘟嘟是她的小名,为人好静,不大爱说话。葛琳笑了笑道:“你们天天吵架,大师姐都管不了,我这个师妹的可没这个本事。”
    “大师姐当然管不了啦,因为…………”说到这儿,徐冰儿晃了晃脑袋道:“有二师兄管她嘛。”这一下不打紧,柳青眉顿时两腮绯红,笑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就会贫嘴,看我怎么治你。”说着,跃身扑向徐冰儿。天山派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二师姐柳青眉和二师兄东方玉有情,师傅也有意成全他们,婚嫁之时是迟早的事。可今儿当众给人说出来,柳青眉还是禁不住害羞起来。徐冰儿赶紧侧身闪躲,避开了青眉一抓。
    “好了,不要闹了!”正在此时端坐的白袍剑客一声轻喝。这一声即出,殿上众女全都哑口无声,徐冰儿也不敢再闹了,只有绵花糖向她吐了吐舌头,意思是说看你怎么办。
    白袍剑客看了看众人,道:“今为岁初,为师也不多教训你们,等你们的二位师兄从山下回来,就得给我好好用功,不许再玩了。”众女躬身回道:“是,师傅。”白袍剑客环顾众人,问道:“曲飞烟和林霜青哪去啦?”黄衫少女葛琳答道:“师傅,飞烟二师姐到后山山谷里给您采集檀香木去啦,林霜青也陪她去啦。”白袍剑客点了点头道:“嗯,待她们回来,叫霜青把香送到我的静室。”言罢,拂袖而去。
    殿上众女方才吁了一口气,青眉道:“幸亏今儿师傅心情好,没和你们计较,不然,有得你们苦头吃了。”徐冰儿得意地说道:“我就是知道师傅心情好才敢这么做,换了霜青师姐还不敢呢。”“谁说我不敢了?”殿外有人答道,“坏了,林霜青回来了。”徐冰儿心道。此时,门外步入二人,全身披着淡红色的披风,衣帽上全是一层层的积雪。天山这地方地处西域极北之地,全年积雪不断,只有三伏天的三四个月才无风雪。倒是后山山谷比较特别,可能是受盆地地形的影响,那儿倒是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种了不少天山派从外地引进的草药花木,其中就有他们的师傅,练功时喜爱放在房中的檀香木。
    绵花糖上前几步,抢着给其中的一个紫衫少女解下披风,口中不无幸灾乐祸地道:“刚才呀,是徐冰儿师姐说你不敢跟师傅说话。”“谁说这话了?”徐冰儿气道:“你就会讹人。”讹人,意为造谣之意。林霜青身边身着兰衫的少女放下手中的竹篮,笑道:“你们可真是对头,不吵不过年啊。看来除了师傅,只有大师兄才治得了你们。”“才不会呢,曲飞烟师姐,大师兄最痛我了”林霜青得意地对身着兰衫的曲飞烟道。“我有师傅痛我就成,师兄也得听师傅的。”徐冰儿不甘示弱。“好啦,好啦,就你们会得宠吗?我绵花糖才有人痛呢”一边的绵花糖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眼见圣殿成了口舌战场,身为大师姐柳青眉的不得不来解围,“行了,你们都有人痛,行了吧。曲飞烟,快去准备晚饭吧,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转身对林霜青道:“三师妹,快把师傅的檀香送去,他在静室。”“哦,知道了,”林霜青只得罢口。
    “怎么二位师兄还没回来呀。”葛琳道。
    “最近江湖上不怎么太平,山下还听说来了一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青眉道。“师傅叫他们去打探消息了,出去了一二个月,十五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看来天山要有事了”葛琳皱皱眉头道。
    “他们敢?”徐冰儿挥了挥手中的短剑,挽了一个剑花:“敢上天山闹事的,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呢。”
“是啊,十年来只有人上山求艺的,还没有人敢来挑战的呢”林霜青道。
    “对,叫他们来得去不得!”绵花糖昂起头,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说起来就气人,大过年的,那些江湖小丑也不要人安宁,害得师兄们回不来。”徐冰儿道“师傅说过,习武之人是要戒急戒躁的,怎么这就沉不住气啦”曲飞烟道。“不要理会他们,什么事,等师兄们回来再说。”
    “对,听二师姐的话,各自忙去吧,霜青师妹,还不把檀香给师傅送去!不要耽误了。”柳青眉道。
    众女这才住口,正要各自散了,林霜青提起小竹篮要走,柳青眉突然叫住她:“霜青师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林霜青停住脚步道:“什么味道啊?我不是天天这个味道吗?”曲飞烟答道:“哦,我知道了,刚才霜青和我到后山采檀香时,看到一个山坡上开了几朵奇花,很是好看,霜青喜欢,就采了一朵回来。”
    林霜青大悟道:“是,是,我还差点忘了呢”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朵花来,众女顿时闻到一阵奇异的清香,令人称奇的是那朵花花开三瓣,而且每片花瓣分别呈不同的颜色。
    绵花糖嚷着:“妙啊,三瓣三色花。”徐冰儿更是睁大了眼睛:“好怪的花啊。”柳青眉也奇道:“我在天山多年,还从未见山中有此奇花,唔,这香味倒是特别的很。”曲飞烟道:“要是大师姐喜欢就送给您吧,我们明儿再去采好了。”
    柳青眉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们留着吧。好啦,都老半天了,都忙去吧”众女这才走开。
    林霜青收花入怀,径向殿后静室走去,穿过几处曲径来到一石室前站定,轻轻拍了拍门环:“师傅,我给您送檀香来啦!”门内有人答道:“霜青,进来吧”“哦”林霜青推开门移步入内。
    这个石室不大,方圆不过几丈,石室对窗一侧的床上,盘膝坐着白袍剑客,身后的墙上挂着一柄长剑,此剑剑长三尺,剑鞘上的纹路很是奇特,一点点明亮的物事镶嵌其上,好象是夜空的中星星,而在剑柄上的星星之中还有一颗更大的,洁白如玉,尢如一轮满月。窗下一桌一椅,桌上一个小小的炉鼎,檀香就是要燃放到其中的,天山门人都知道他们的师傅有好檀香的习惯,举凡闭关练功或本派功课都要点上一些。
    林霜青从篮中取出檀香木,双指轻轻一捻,把成块的檀木捏成末状,撒入炉鼎,再取出火折引燃,不一会,一缕淡青色的轻烟弥散开来,顿时满室幽香。忽又想起一事,出去取来一支花瓶,灌上少许清水,把身上的三色花放入瓶中,放到窗口下。心中喜滋滋地道:“师傅一定很喜欢的。”然后退到门外候着,随时等师傅吩咐。
    殿外,徐冰儿和葛琳正在闲谈,远远地听道棉花糖叫着:“不好啦!大师兄二师兄回来啦。”,徐冰儿和嘟嘟惊奇相望,都在想:“这小丫头过年过糊涂了,二位师兄回来是好事啊,她怎么说‘不好啦’。”听得棉花糖叫得惶急,飞奔山门查看。
    不远处,看到大师兄李鸣风搀扶着二师兄东方玉缓缓而来,棉花糖则拿着他们的刀剑在前,边走边喊:“大师姐,二师兄受伤了,快来啊!”徐冰儿和葛琳大惊上前,只见东方师兄胸前一片血渍,神情委顿:“二师兄怎么了?谁干的?”搀扶东方玉的李鸣风答道:“不要问了,先回圣殿见了师傅再讲。要出大事了!”“哦,哦”徐冰儿道:“我去找师傅”,那边葛琳也道:“我找大师姐来。”二女转身飞奔而去。李鸣风、东方玉、棉花糖来到圣殿,扶东方玉在椅上坐下,李鸣风道:“小师妹,快去把迟师伯的疗伤圣药大还丹找来!”“就去!”棉花糖跳跳地跑进后堂。
    李鸣风所说的迟师伯,是她们的师父天山剑侠的师兄迟宇宙,精研医道,长年云游在外,很少回山。
    “师兄,你怎么啦?”一个青色窈窕的身影飘然而至,那就是柳青眉,听到心上人受伤,连少女的矜持也顾不得了。李鸣风道:“他被魔头打伤了,快请师傅来!”。大殿之上一时忙乱起来,曲飞烟、葛琳、棉花糖团团围在东方玉旁,东方玉服下大还丹后,神色好了许多。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岂料,殿后传来徐冰儿更为惶急的叫喊:“不好了,师傅受伤啦!”“什么?!”殿上众人这一下全都大惊失色,忖道:“今儿怎么了,师傅怎么也会受伤?”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师傅就是神的化身,不论大战恶战,从未见师傅受过伤。因为,天山无名剑是所向无敌的。
    东方玉道:“我们看看师傅去!”众人扶起东方玉,来到静室。只见白袍剑客坐在床上,面如金纸,双目低垂,右掌抚背,左掌在胸前,食指与无名指相扣。大家明白,那是师傅在运玄功疗伤。床边的林霜青哭得如同泪人一般。李鸣风问道:“三师妹,不要哭啦,到底怎么回事?”林霜青抬起头来,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在门外侯着,突然听室内‘通’地一声大响,进来看时,师傅就跌坐在床下啦。师傅说,他中了毒了!”“中毒?”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天山派从不用毒的,只有师伯迟宇宙精研歧黄医道一术,可也只给人解毒而已。
    “不要吵,师傅在行功!”李鸣风瞪了林霜青一眼,林霜青赶紧捂住小口,向白袍剑客瞧去。白袍剑客也似乎不为周围哭闹声所动,众人眼见师傅的脸色由金变红,由红变黑,由黑变白,各人的心情也如同变色一样起伏不定。“咳!”地一声,白袍剑客吐出一口鲜血,其色殷红,不似常人血色,显得特别鲜艳。几个年纪小的不知怎么了,面色大变。唯有李鸣风、青眉和东方玉舒了一口气,知道这是淤血,伤者吐出反而是好事,这证明师傅的伤没有了大碍。
    白袍剑客慢慢张开双目,看到受伤的东方玉,点点头:“东方玉,伤得怎样?山下情况如何了?”东方玉道:“我没事的,只是还不能动手而已。师傅您是怎么中了毒了。”李鸣风对林霜青道:“师妹,你是怎么照顾师傅的,怎么叫歹人下手下毒啦?”林霜青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啊”白袍剑客挥了挥手道:“我已服过本门的‘九转灵丹’,虽不是此毒的原配解药,也可抑止毒性。你们就不要怪她了,也是我的疏忽,毛病出在那枝花上!”众人目光全都转向摔在地下的那枝三瓣三色花。李鸣风奇道:“那儿来的三色花?”东方玉也道:“是啊,天山可没这种花。”林霜青更是无地自容:“是,是,是我从后山采的,瞧它好看,气味也香得紧,就想给师傅啊。这花有什么不对吗?”“真是的,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随便带上圣殿呢。”李鸣风道。一边的曲飞烟看着师妹不忍心,道:“不怪霜青,是我在后山先看到这花稀奇,才让霜青采回来的。”
    “好了,都不要说了,只能怪你们江湖经验不足,才着了道儿。”白袍剑客只得开口说话,“你们知道那三瓣三色花的由来吗?”看到众人摇晃着脑袋,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此花名为血藤兰,传自中原苗疆。本为止血良药,它的味道也无毒无害。奇特的是此兰的香味一旦与檀香味融合,反而成为剧毒之物!而且无色无味,任何人也闻不到。待你知晓,毒气也已入了血脉。中毒之人八脉血滞,功力全消。放心,幸亏觉察得早,为师还有六七成的功力。”
    “啊!”众人这才恍然明白师傅为何也会中毒了。
    “可是师傅,这花怎么跑到天山来啦?”林霜青道。
    “想必早有人偷偷地种到后山的,女孩子年轻爱花,自是上了当。”白袍剑客道。
    “可能与我们在山下遇袭有关。”李鸣风望了一下东方玉。
    “不错,这是早有人预谋的,如果想派人潜入圣殿,当然逃不过师傅的法眼。”东方玉道:“师傅,江湖上的那些不世魔头就要上山寻衅了。你的伤势如何?”
    “是啊,师傅,要是他们上山怎么办?”棉花糖不由有点着急。
    “师妹,怕什么,我们天山派怕得谁来。”曲飞烟细眉倒竖,一脸坚毅。
    “对!叫那些宵小来得去不得”葛琳也举起手中长剑。
    “不要吵,听师傅说”柳青眉道。
    “为师的伤不打紧,血藤兰虽毒,所幸中毒未久,我再运功几个时辰当无大碍了。”白袍剑客道。“李鸣风,说说你们下山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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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鸣风神色凝重:“还是师傅早有先见之明,让我们早日下山打探,要不,吃了大亏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徐冰儿道:“难道真有人敢上天山找碴吗?”曲飞烟道:“这事已是明摆着的了,如果没人找碴,二师兄也不会受伤了。”柳青眉关切地注视着东方玉,问道:“什么魔头打伤了你?”因为她知道,天山派中功夫最好的除了师傅外,就是二位师兄了,能够伤得了东方玉的人定是武林中有数的人物。
    “师傅令我和大师兄下山,为的是探听江湖动态,原来中原武林,上至少林、武当八大门派,下至青城、长风镖局二十帮早已落入一帮魔头之手了,咳,咳…………”说到此处,伤痛发作,东方玉只得住口。
    “还是我来说吧”李鸣风道:“十年前,江湖上新近崛起一个神秘帮派——‘天门’,门主叫什么司空望来着,才一二年功夫就席卷了大江南北各个帮会。凡不服其者,皆受毒手。”“照理说,中原八大派实力殊不可悔,天门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得手呢?”柳青眉道。“司空望?很陌生得很啊。”徐冰儿和棉花糖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这也难怪,天山距中原万里迢迢,传递消息甚为不便。往往从中原快马发出的信,最快也须得过二三个月才能传到天山。以前中原武林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天山的人也是从过往的商旅口中才会略知一二。
“师妹有所不知”李鸣风道:“天门门主司空望虽然功力不凡,但有少林掌门篷蒿大师、武当掌门披拂道长尽可敌得住。问题是,这个天门门主竟然神通广大,请出了二个不世出的前辈魔头‘无影人魔’和‘八臂神魔’!”“啊!”室内众人除了白袍剑客不动声色外,其它诸女都吃惊非小,平时,师傅和师伯就给他们讲说江湖人物,无影人魔与八臂神魔就是二十年前闹得武林腥风血雨的二大魔头,号称宇内双魔。自从被他们的师傅的师傅,天山祖师无名剑客击败后就不知所终了,想不到二十年后又重现江湖。看来此次,师兄和师傅被伤,是他们早就算计好了的。
    “后来,我们从丐帮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天门门主为了除掉我们天山派这个武林北斗,纠集了一些江湖宵小欲对我派下手。但是惧怕师傅的神勇,不敢轻易行动,就请出了无影人魔与八臂神魔这二大凶魔压阵,前来天山寻仇。为了有所防备,师弟东方玉他就跟踪一个天门人到了一处山神庙。不料,被他们发现,打斗了起来,本来师弟要脱身的话,当不是难事,偏偏在节骨眼上,宇内双魔之一的无影人魔现身,师弟终于不敌受伤。如果不是我在店中等得心焦,跑去接应,师弟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么厉害?”几个小丫头不由窃窃私语:“那人魔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徒儿无能,只在那魔头手下过了五十招,就被他的血魔掌打中了,幸好大师兄来得及时,我们联手才有机会脱身。”东方玉的话中充满了对师兄的感激之情。
    “事情已经清楚了”柳青眉道:“天门恶徒勾结二大凶魔,意欲对我天山派不利,说不定就在这二天上山了。”
    “师傅,我们可要准备好应付这二个魔头啊”李鸣风道。
    白袍剑客颔首表示同意:“你们思虑得对,所谓防患于未然。天门恶徒见伤了东方玉,为师也中了毒香,二大凶魔很可能今晚就会来!你们几个丫头好好练功,不要乱跑。”
    “啊,那可怎么办,师傅你和二师兄还有伤啊”林霜青忧心如焚。
    “这个不用担心,为师只要再运功几个时辰当可恢复功力,怕他二魔何来?”白袍剑客言罢长身而起,剑眉扬起,目光如炬,一股肃杀之气涌上面庞。众人得见师傅如此,顿时个个勇气百倍,摩拳擦掌了。
    正在此时,石室之外忽地传来一阵刺耳喝叫:“哈、哈、哈,天山剑侠,本魔拜山来啦!”余音缭绕不断,似乎整个圣殿上空都充斥着这种声音。话音未落,又有一人大笑:“哼、哼,自天山无名老儿去了,这里就没有活人了吗?”声若铜锣,言语中豪不客气。东方玉低声道:“先前说话的就是那无影人魔,后面那位必是八臂神魔。”白袍剑客微微一笑道:“无妨,早来也好,省得防不胜防”忽地提高嗓门,一声长啸,声震窗棂,墙上积尘纷纷簌簌而落,登时把前二道笑声压了下去。殿外诸人不由心中一凛,没想到这殿内的天山剑侠中了香毒还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石室内诸徒也知道师傅此举意为示威,不教敌人小看了我天山派。白袍剑客抖了抖身上袍襟,迈步而出。回头对众人道:“此次天门群魔是有备而来,你们要诸多小心,动手之际分外留神。”柳青眉道:“师傅,你的毒伤还未痊愈啊。”曲飞烟、徐冰儿、林霜青和葛琳这几个少女更是忧心忡忡:“师傅,您还是不要出去了,让徒儿们去收拾他们。”李鸣风道:“师傅,她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让我去应付他们,您就在石室运功吧。”
    白袍剑客拍拍李鸣风肩头:“你们的心意,为师明白,如若我不出去,外面的魔头必知我伤重,当即就会发难,除了鸣风,你们几个丫头功力还浅,恐难抵得住他们群起而攻。我出去了,他们就心有所忌,不敢妄自动手,我们就有喘息的机会。待我内息调和,就不用担心了。”看到有人还想说话,白袍剑客斩钉截铁地道:“就这么着了,你们随我出去,东方玉留在此疗伤,就不要出去了。”
    一听此言,东方玉急了,“天山有事,我怎能龟缩在这儿,师傅,我虽一时不能动手,可也能观敌了阵,给小师妹们出出主意啊。”柳青眉也知东方玉心意:“师傅,你就让他去吧。”白袍剑客深深地看了东方玉一眼,不再坚持:“冰儿,取师傅的剑来。”“哦”徐冰儿闻言,兴高采烈起来,知道师傅取剑少不了出手教训那些魔头。我们同门已许久没见师傅亲自舞剑了,这回当是开了眼界。
    天山门众来到大殿之时,天色已晚,影影绰绰地站立着高矮胖瘦数十人,殿前方圆十数丈全被来人举起的火炬映亮。白袍剑客步入大殿中堂,向上山人等一拱手:“不知各位是哪方高人,入夜来访,天山上下何幸之至?点起明烛!!”天山弟子喏然而应,不大功夫,武林圣殿上的数十枝牛油大烛全被点燃,整个大殿亮如白昼,双方也就更加看清对手的真面目。
    李鸣风、柳青眉环视四周,对方数十人等个个面色阴沉,尤以中间数人举手投足之间颇见功力。左首一人大概四十上下岁,手执折扇,不住摇晃,故做潇洒之态,天山此时天寒地冻,也不怕病着;中间和右首皆为六十许的老者,麻衣鹰目,相貌凶恶,目光之中透着一股杀机。东方玉低声道:“那执扇的是天门门主司空望,中间的是无影人魔,旁边那个必是八臂神魔了。”众人默默记下,提高了警觉。
    那边的天门众人也在察言观色,打量天山派。
   
    大殿中堂前,站立着天山派男女十多人,令人瞩目的是一白袍剑客,身高七尺,一身白袍,却不见一片褶皱,一点灰尘。腰束一条金线织就的龙纹丝绦,望脸上看去,剑眉入鬓,齿白唇红,双目顾盼之下灿然有神。头上黑发束一金环,烛光辉映,显得更是英气逼人。心下都道:“此人必是继二十年前,名闻天下的天山无名剑后的武林新北斗‘天山剑侠’了,怎么这么年轻?明明中了我们的香毒竟然还如此气派,天山一派,果是名不虚传。”再看其身后,数男数女,当真是男有男的俊,女有女的神采,其它更后的几个,当是天山门中打杂的下人。
    天门门主司空望看罢,上前一步道:“想必这位就是天山派当今掌门——武剑侠罗?”天山剑侠淡淡地道:“不才,正是武某!几位必是天门的人了。即是拜山,因何打伤我的门人?”司空望呵呵一声:“本座乃是天门门主司空望,谁叫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擅我天门禁地呢?”此言一出天山众人怒气勃发,思道:“这本是天山脚下,当是我天山派的范围,怎么成了他们的禁地?”武剑侠见来人如此骄狂,虽也怒气上涌,但面上仍是不露辞色:“门主此言差矣,你天门源自中原,我这天山脚下何来贵门的禁地?”“这”天门门主一时语塞,但仍强辞夺理地道:“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何需分天山中原?更何况,你天山派也要马上并入我天门了。”
    李鸣风闻听怒不可遏:“呸!我天山派远隔中原万里,就是要并,怎么可能并入你天门?”中间那麻衣老者跨上前来,戟指李鸣风:“娃儿,不服是不是?不服就让你天山一派从此江湖除名!”武剑侠不经意地拦在李鸣风前面道:“无影人魔,你是前辈高人何须与小辈计较!”右首老者在旁阴恻恻地道:“天山剑侠,费话少说,我们今日前来只问你一句话:”中原武林皆已臣服我天门,你天山派降是不降!‘“
    武剑侠剑眉倒竖:“我天山派一向以武林大义为重,从不管江湖是非,但也不是与世隔绝,不顾武林存亡。你们天门如想一统江湖、为非作歹,我天山派绝不袖手旁观。”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天山众徒暗暗喝彩。
天门门主司空望哈哈一笑:“如此说来,你天山派誓要我天门做对罗。”武剑侠道:“非我天山派要与你天门作对,实乃武林大义所在!!”司空望道:“那好,我们就手底见真章,比试一番,如果你天山派技不如人,就得听我天门号令!!”武剑侠忖道:“转到正题上来了,看来,如不技压群魔,江湖浩劫将永无休止,好言相劝是不可能的了。”思罢道:“那好,你想怎么比?”
    司空望道:“我们共比三场,赢二场者胜出,败者必须臣服对方,永不反悔!”“好!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武剑侠豪气冲气天,绝不示弱。李鸣风、柳青眉、徐冰儿等人听到师傅此言,又是激动又是担心。能与群魔大战,维护武林正义,虽死犹荣。担心的是师傅毒伤未愈,怕赢不了二大魔头。那边厢,三个魔头心中大定。自知天山派除了武剑侠和李鸣风还能动手外,其它诸女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何况这个最厉害的天山掌门还中了血藤兰香毒,绝不能妄动真气,我方自是胜券在握。
   
    突地一声娇喝:“司空望,看我胜你!”一道娇小的身影迅捷无伦地直扑司空望,“徐冰儿小心!”武剑侠叫道。天门门主司空望冷冷一笑,脚步不移,竖起左掌,一股阴风挟然而出。那娇小身影倒也机灵,忽地脚跟一旋,转到了天门门主侧后,手中长剑直刺后腰大穴。司空望心头火起,好你一个丫头!右手折扇啪地张开,如同小盾一般抵住刺来的剑尖。那娇小身影一剑刺中如中败革,心知不妙,就想抽身退走。这时已然迟了,只见天门门主左掌掌风已到!眼见这娇小身影就要伤在魔掌之下,说时迟那时快,“司空望,看剑!”又有紫、绿、黄三条小小身影跃身而上,直刺那门主上中下三路。
    天门门主司空望只得收招自保,招数变缓,一张灰色的脸变幻不定。左掌掌心也变得灰黑起来,众女顿觉空气之中有股异味。紫衫身影叫道:“小心他的毒掌!”四女身形加快,战圈之外的人只见天门门主的灰色身躯立在场中,紫、绿、黄、白四条人影前后左右犹如穿花的蝴蝶般围着灰色树干上下翻飞,煞是好看。李鸣风、柳青眉、东方玉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场内,因为那紫、绿、黄、白四条身影就是他们的四个小师妹林霜青、棉花糖、葛琳、徐冰儿。转眼之间双方交了数十招,司空望功力深厚,招数狠辣。而天山四女身形灵巧、攻其不备,一时也难分上下。
    蓦地听到司空望一声大喝,身形暴长,接着又是喀喀数声,缠斗的五人分别跳出圈外。敌我双方功力浅薄的不知何事,只看到天门门主司空望面色铁青,左袖袖口成了条状,右手折扇扇面全无,只余扇骨数根。再观天山四女也是长剑尽断其三,胸脯起伏不定,想是方才剧斗也是耗力不少,只徐冰儿面有得色,因为只有她的佩剑尚好无缺。

    原来方才大战,司空望一时轻敌,被林霜青、葛琳、棉花糖联剑敌住他左掌,使他无暇发出掌内阴毒。而徐冰儿则趁机倾尽全身功力,直刺司空望背后空门。逼得天门门主不得已施展类似佛门的“狮子吼”功,运内力震得三女失神,并以铁袖功震折三剑。可必竟分神了些,给徐冰儿攻入空门,徐冰儿所施这招乃是天山剑法中的精妙一着“疾风细雨”,快极准极,最擅攻敌之所必救。尽管司空望的功力比之四女高出一筹,右手折扇挡住徐冰儿的长剑,可在冰儿的全力攻击下,扇子还是无法保全。以他一门之主袖损扇折,面子上自是不大好看。
    “天山派真是人才济济呀,竟然以多欺少。”天门门主司空望把手中破扇掷于地上,悻悻地道:“这算第一场么?”。武剑侠心知不妙,若是这般魔头恼羞成怒,一涌而上,以我方十数人非吃亏不可,朗声说道:“门主何必与小辈见识,先前我徒徐冰儿不自量力,其他三女姐妹情深上前救难也是无可厚非的。”那边无影人魔与八臂神魔踏前一步,嘿嘿冷笑道:“如此说来,武掌门想赖掉此仗吗?”“非也”武剑侠道:“适才是小徒不知天高地厚,私下出手,胜了当然不算,可要是说门主输了,似乎也为不妥。因此,此仗权做打和如何?”司空望也是极为自负之人,要是认输当然不行,要说自己胜了,却也不通,必竟袖损扇折。
    当然,要是再打下去,还是有把握胜那四女,可以自己的身分,再说继斗也拉不下面子。只得收起怒容道:“那好,三局两胜由现在开始,武掌门掌剑双绝,可以一人连出三阵,本座这边谁都可以讨教!现在你天山派由谁出阵?”神色间鄙夷之态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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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剑侠心知肚明,明白对方的打算,我方人少力单,能出阵的只有自己和李鸣风、柳青眉师徒三人,而对方双魔还未出手,身后的那些帮凶也个个不是善类,身手怕也不在林霜青、葛琳、棉花糖、徐冰儿几个女弟子之下。加上自己香毒未愈,天门人自忖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才敢这么咄咄逼人。哼!你们也太小瞧了我武剑侠了,必要时施展出自己新近悟出的天山神剑,当可力压群魔。只是八脉之中的香毒尚未尽除,还不能使用此剑。眼下唯有与他们周旋一时,再过几个时辰驱尽香毒后,还怕双魔怎的。
    “各位都是高人,武某纵是再大胆子,也不能力战三场”武剑侠看了一下身后李鸣风道:“就让我的大弟子李鸣风向各位高人讨教。”李鸣风听及师傅点名,跃身上前,抱拳道:“天山弟子秋剑漫天舞霜花李鸣风向天门高人讨教!”天门门主司空望与双魔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道:“倪氏兄弟!”

    “门主!”从双魔身后应声跳出二人,身形步伐、打扮相貌居然一模一样,一看就知是一对孪生兄弟。司空望晃了晃脑袋,嘿嘿一笑:“这就是我门下双护法倪氏兄弟,倪老大倪万里、倪老二倪千里。不论对方是一人还是百人,他们都是兄弟同上,并肩杀敌的。”那倪氏兄弟步调一至,手中的兵器相互一击道:“李兄,请赐教!”
    李鸣风看去,这兄弟二人的兵器都是二支分水刺,兵器谱上也称峨嵋刺,长约二尺八寸,临敌之际擅近身博击,此中高手更是刺穴行家。而且从这兄弟二人跳出的身形步法来看,更是如此,我得要小心应付了,可不能给天山派丢脸。李鸣风反手一拍背后的剑鞘,“锵!”的一声,长剑离鞘而出,李鸣风一个蝉步,眼也不看剑的下落方向,右手就已轻轻巧巧地握住了剑柄,随之摆出天山剑法的起手式“苍松迎客”,剑尖直指大殿上方,道声:“请!”这几下干净利落,没有十数年的苦功绝难做到。连一旁的双魔也点了点头,心道:“难怪天山派能执武学之牛耳,确是不同凡响。”可又一转念:“这回上天山非得除去天山派不可,否则难雪当年大败之耻。”
    倪氏兄弟对望一眼,均想:“此人身手敏捷,秋剑漫天舞霜花当无虚名。”二兄弟心念如一,四刺并扬,嘶嘶作响,俨如四条毒蛇,盘空而啮,李鸣风全身的三十六道大穴都在倪老大倪万里、倪老二倪千里的四刺笼罩之下!刺影纵横,剑光缭绕,旁观的上百人全都屏气而视。但听得李鸣风大叫一声:“果然了得!”声音一停,他的身形已在刺影之外。众人这才看清,李鸣风的背心衣裳已撕开了几片!!那倪氏兄弟也是大为惊骇,能够在他们四支分水刺下闪开的人,江湖之上没有几人。柳青眉等天山女弟子不由失声叫道:“大师兄!”李鸣风回头一笑:“不妨事,他们还伤不了我。”
    倪万里给了兄弟倪千里一个眼神,这个眼神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清楚是什么意思。原来倪氏兄弟准备拿出师门绝技“惊神四绝刺”!这是倪氏兄弟的看家本领,此招一出,专攻人的奇经八脉,配合得妙到毫巅,四刺相联,中者立毙。
    倪万里凌空跃起,双刺下点,取李鸣风的上三路的大穴,而其弟倪千里却伏地下翻,双刺盘旋,袭击李鸣风的下三路四脉。武剑侠在旁暗暗叫好:“这兄弟二人的功夫虽是后天习得,可先天的一脉相通才是他们可怕的原因。四刺齐飞确是厉害,对我的剑道倒有可鉴之处。看来鸣风要胜,只能靠他自己临机处变了。只要紧守天山剑法要诣,还是有几分胜算。”
    双方不知又斗了多少回合,场中的李鸣风节节后退,似有不支之象。天山女弟子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徐冰儿更是紧握住林霜青的手掌,感觉到林霜青的手心也是沁出了汗水。这时只有有数的几人才清楚李鸣风此举,虽然李鸣风处于下风,节节后退,却是退而不乱,紧守门户。李鸣风心里清楚,以一敌二实是吃力不小,只有看清对方路数才能伺机反击,如若冒然出剑必败无疑。现在他对倪氏兄弟的套路基本了然,只待他们锐气稍退,当可用我天山剑法中的精妙招术破解。
    心意一定,更是气定神闲,转眼又过数十招。倪氏兄弟见久攻不下,心下焦躁起来,呼喝一声,招法骤然加快。只见李鸣风在千重刺影之中,身形一晃,剑法突变。倪氏兄弟顿感眼前剑花闪烁,剑影重重,心知不妙。李鸣风已然施展出天山剑法中的“流云三剑”,“啊!”众人听得有人惨叫,剑光息处,李鸣风以剑拄地,胸口处的衣襟已是裂成数块,肌肤上也是血痕多处!
    天山众女不由大惊失色,上前扶住身形摇晃的大师兄,“怎么了?”“没事吧?”“哪受伤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神情紧张。只有青眉笑道:“你们担心什么?大师兄胜了!”众女这才放心。再看对面,倒地呻吟的果是倪氏兄弟,全是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鲜血正从指间流出。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李鸣风以“流云三剑”挑中的这兄弟二人的右手大穴,从此他们再也不能持刺伤人了。可倪氏兄弟的‘惊神四绝刺’也是武学一绝,划破了李鸣风的衣襟,如果不是李鸣风战法得当,以缓敌急,消去了他们的锐气,一上场就用流云三剑,未必就能有效,反而还会败下阵来。饶是如此,也是险胜,若非李鸣风吸气收腹得快,也必是开膛破肚,二败俱伤之局!
    武剑侠等天山门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曲飞烟赶紧到后堂取来新衣,递给李鸣风。李鸣风轻轻拍拍曲飞烟的手,柔声道:“谢谢师妹!”一旁的林霜青和徐冰儿嘿嘿直乐,低声碎语:“你看,二师姐对大师兄多好。”曲飞烟听在耳中,又是高兴又是羞怒,狠狠地瞪了林霜青和徐冰儿一眼,心道:“看我以后怎么治你们。”葛琳看在眼中,不禁暗自神伤。唯有天真无邪的小师妹棉花糖不明所以,看到二师姐的扭捏神态,奇怪不已,心道:“曲飞烟师姐怎么脸红啦?”
    再说天门那边上下惊怒非常。无影人魔目露凶光,恶向胆边生:“天山名下无虚士,本魔总算是领教了,这第二场是武掌门否?”武剑侠听闻人魔语中带狠,知道他们输不起了,想早点了结天山派。可恨自己内息紊乱,对付天门门主司空望还可以,要是对付双魔这等绝顶高手就没了把握,何况另一魔头八臂神魔一直在旁虎视耽耽。柳青眉功力尚浅,不知能否应付得来?正思虑间,一声娇叱:“魔头,本姑娘来会你!”
   
    众人把眼观去,不禁全都眼中一亮!看得呆了。在明烛照耀之下,只见一少女亭立场中。年纪约摸十八九岁,张嘴一笑时,露出两排编贝似的玉齿。但见腮凝新荔,鼻腻玉脂。身上穿的是青色的紧身衣裤,翠绿色的袖口,滚金线边的外套。手持一柄不长的宝剑,夜风吹过,将剑柄上的丝绦拂起,从其面庞飘过,更显得身形婀娜,英姿勃发,她,就是天山门下的大师姐柳青眉。
    无影人魔上下打量了一下柳青眉,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哼,丫头,你不是本魔对手,还是叫你师傅出来吧。”青眉柳眉一扬:“前辈高人,小女子不自量力亦要讨教一番!”“哈!哈哈!”无影人魔仰大笑:“果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小辈!”这时天门众人中有人奸笑道:“嘻嘻,天山派无人啦,竟然叫一个小姑娘上场,还不如陪老子床的快活。哈哈哈。”说完,连声淫笑。青眉寻声望去,天门人群中一个身材胖大的恶汉,正对她唾沫横飞地指指点点,但她并不动怒,轻启红唇道:“不知这位怎生称呼?”这家伙更是忘呼所以,拍了拍长满黑毛的胸脯,“老子是天门座下的兰旗香主,人称‘流氓无忌’的赵无忌便是!”
    话音未落,突觉眼前青影晃处,“啪啪”数响,赵无忌脸上已然中了数掌!这一下天山姐妹人人叫好,而天门门人大哗,没想到这个娇娇俏俏的小妞竟有这么快的身手,扇了流氓无忌几大耳光。赵无忌‘啊’地一声,以手抚面,‘啐’地吐出二颗带血门牙,可见这几记耳光打得之重。
    柳青眉玉脸含霜:“听你的浑号,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对你出言不逊的小小惩戒!”“你!敢偷袭老子!”恶汉流氓无忌怒不可遏,挥动手中的九耳大环刀便欲上前拼命。“你给本座站着!”天门门主司空望喝道:“技不如人,丢丑还丢得不够吗?”这恶汉立马收刀归队,噤若寒蝉了。天门门规森严,不服门主号令者五马分尸,谁人还敢不服?这也是为什么天门能在一二年之内,横扫大江南北各个帮派的原因之一。
   
    无影人魔看了看青眉道:“丫头的底子不错,不过,想与本魔交手,免了吧。”柳青眉心中明白,师傅此时运功正急,绝不让能他下场。自己与这个魔头拖延的时候越久,对师傅就越有利。心下忖定,冲人魔一拱手:“前辈,有道是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就让本姑娘向你讨教。”无影人魔冷笑一声:“好你一个张狂的丫头,你即想找死,怨不得人说本魔以大欺小。”柳青眉倏地拨剑直刺,娇喝道:“哪个说你!”
“来得好。”无影人魔自恃身份,傲立不动,不肯发招先攻晚辈。江湖上盛传双魔为同门师兄弟,精研血魔功和血魔掌,他们手中的水月魔刀也是杀人无数。此血魔掌共计三式十九招,修练此功时服以五毒之物,因此掌风中阴寒之毒尤为厉害,叫人防不胜防。柳青眉听师傅、师伯说过许多武林轶事,对师祖在二十年前慑服双魔的武林大事,更是记在心头。这回亲临其境方知传闻不虚,这人魔招数阴狠,功力深厚,实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凭自己的这点功力想与人家几十年的修为硬碰硬,实为不智之举。看来,本姑娘还是以巧斗、游斗为上,不与他正面交手,拖得一时是一时,给师傅多争取一点时间。
    无影人魔只看到眼前这少女的青色身形在身遭倏左倏右,剑花绽处也是飘忽不定,不大功夫顿感眼花心烦,情知不妥:“如此下去岂不给兄弟笑话,对付一个小辈还这么大费周章。”于是,不再随青眉的身形移动,抱元守一,左掌右掌交替缓缓而出。
    青眉这时也感到魔头变换了招法,一股股如山劲气压迫而来,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不由暗暗心惊:“这魔头学乖了,不再理会我的游斗,而是凭借其深厚内力压制于我,情况有些不妙。”无影人魔嘴角带着得色,心道:“本魔用血魔掌发出内力,再玩下去,这个死丫头不是真气耗竭而死,也得中我血魔掌的掌毒而亡,逼也逼得你束手就擒。”

    观战的天山掌门武剑侠早已看出柳青眉已现败象,偏偏不能施以援手。此时自己正到了紧要关口,再过关个时辰就能打通奇经八脉,除尽香毒。但眼睁睁地看着爱徒伤于魔头掌下,又于心何忍?其他的天山弟子也已感觉到了不对,李鸣风和东方玉更是干着急使不上劲,自知以自己的些许功力想要拆解这魔头的掌力,谈何容易。更何况师兄弟二人一个刚刚力战劲衰,一个内伤未愈,自保还嫌不能。?“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一个灰色身影来到青眉身边,拦在人魔身前,‘咄!’地一声大喝,把无影人魔震开一步!
    人魔大怒,定睛一看,面前立着一个老和尚,长眉善目,原来是少林方丈篷蒿大师!在他身后陆续进来十多人,武当披拂道长、青城张愚等八大派掌门也都来了。敌对双方又惊又喜,惊者如天门门主司空望之流,在他以为,自打数月前以血藤兰香毒擒获少林、武当等八大派掌门后,这中原武林就已尽入其手,这些人是怎么脱身而来天山的?
    喜者当是天山上下人等,武剑侠大喜过望,忙上前和各位掌门见礼,向披拂道长问道:“道长如何来得天山?”披拂道长一捋颌下长髯道:“这还不是多亏贵派迟宇宙迟先生的援手。”武剑侠听之欣喜不已:“我师兄也来啦?”披拂道长道:“令师兄未来,自他把我等从天门地牢中救出,并解了血藤兰香毒之后,就留言走了。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得知天门还要偷袭天山派,担心武掌门没有防备,所以才连夜赶上天山相助。”“走了?”武剑侠甚是失望:“那我师兄他有没有说要上哪去?”
    一旁的青城派掌门张愚上前道:“迟先生说他心愿已了,从此浪迹江湖,悬壶济世。相信他的师弟——也就是武掌门你,能够把天山派发扬光大。”“哎”武剑侠心中概叹:“师兄与我都是淡泊名利之人,他专心医道,而我醉心武学,虽然各不相同,却也殊途同归。都是本着维护武林正道,济世救人的侠义行为。”
    那边天门门众眼见天山派后援来到,辛苦拿获的一众掌门竟给脱逃,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天门门主司空望更是把门下负责传递消息的一个香主当场击毙。无影人魔与兄弟八臂神魔和天门门主咬了一下耳朵,决定先拿下这第二局,第三局由双魔双刀合战武剑侠,余下的那些八大派的人不足为惧。
    无影人魔叫道:“老和尚,想不到你还真命大,居然跑到天山来送死,那好,就让本魔超度于你。”少林篷蒿大师双手合十,一声佛号:“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造杀孽,以遭来世报应…………”“闭上你的鸟口!”无影人魔不耐烦起来:“你个老秃驴,本魔没功夫听你呱噪,既然来了,本魔就让你立地成佛吧!”言罢,血魔掌已然劈胸打来。
   
    篷蒿大师不敢怠慢,当即立掌接挡,运起少林无上内功‘易筋经’抵御血魔掌。双方交手之际并无声息,这才是真正的内家功夫的较量,其中的风险实比刀刀剑剑地砍杀更为凶险。二人你来我往又斗了数十回合,不分上下,无影人魔无名火起,如此耗下去,如何再去斗那大敌武剑侠。站定马步,双手环抱,提起血魔功,行走周身,众人听得他浑身骨节叭叭脆响,双目精光四射,面上肌肉忽凹忽凸,甚是可怖。
   
    天山武剑侠与武当披拂道长、青城派张愚观之也是心惊,双魔果然不是易与之辈,不知篷蒿大师能否敌得住。篷蒿大师心下也是一凛,默运玄功戒备。突地,无影人魔暴喝连连,双掌齐拍,势若雷霆,篷蒿大师再想避让已无可能,念声“阿弥陀佛”出掌相迎。“嘭”地一声轻响,四掌相交,二人各退三四步,已然胜负立判!
    无影人魔一脸狞笑,嘴角带血,但却傲然而立;再观少林篷蒿大师,默立当场,双目低垂,不知究竟。武剑侠、披拂等人上前搀扶住他问道:“大师,怎么样?”篷蒿摇摇头,盘膝而坐。众人看到这位少林大师的脸上黑气上涌,容色憔悴。武剑侠心头明了,他是中了无影人魔的血魔掌的掌毒。冲身后弟子一招手:“快去取师伯的药来。”耳聪脚快的棉花糖一声应承,飞快地走了。
    取来一个小瓷瓶,倒出二粒碧绿色的药丸,放倒蓬蒿的掌中道:“篷蒿大师,这是我们天山派的解毒灵药——九转灵丹,您服下就没事了。”蓬蒿点点头,微笑道:“谢谢小姑娘。”小丫头棉花糖一甩肩头小辫:“大师,还跟我客气什么。”武当披拂道长也出手为蓬蒿推血过宫,减轻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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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无影人魔也受了一些内伤,只不过比起少林篷蒿要好受些。原因是人魔的掌中带毒,二人掌力虽然相抵,可篷蒿吃亏在还要分出一些功力抗御掌毒,彼长此消,所以不敌。但双魔想马上合战武剑侠的打算则落空了,非得调匀内息后才成。
    八臂神魔在旁哼地一声:“我兄弟俩的掌毒有那么容易解的吗?”
    天门门主司空望走上前来:“武掌门,这一局是谁胜了啊?我们的比斗还算不算?”
    武剑侠知其心意,以他的身份当然不能否认篷蒿已败:“三局二胜的比局当然要算,方才这第二局是贵方胜出!”
    “那好,我们就比这第三局,我天门有八臂神魔,贵方由谁赐教?”
    “武某愿意受教!”
    “那好,双方即以此局为限,胜者为王,败者臣服!”
    “如此,我们击掌为誓,不得反悔,否则天诛地灭!”
    “好,本座正有此意。”
    “啪、啪、啪”三声,武剑侠已与司空望击掌三下。这下圣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谁都知道这三击掌的份量,这可是决定了武林的命运三击掌。天门胜出,则天山派听命于天门,那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可以与之抗衡的门派。如若天山派得胜,天门自是冰消瓦解,武林重获新生。因此,双方人等一个个都注视着下场的天山掌门武剑侠与八臂神魔。
   
    武剑侠面色一如平常,缓步走到大殿正中,凉凉的夜风拂过,吹起他的袍襟,猎猎轻响,更显出武剑侠不动如山的气度。
    凶魔八臂神魔背背水月刀(这与他的同门无影人魔一样的行头),神情冷峻,双掌提胸,运起了他的血魔一派的怪异绝技——血魔催心法!这是他自二十年前败在天山前掌门无名剑客后新修的邪派神功,比之血魔掌的威力尤有过之。
    武剑侠暗提真气,行走大小周天,感到那血藤兰香毒毒素已被自己驱逼得差不多了,就是任督二脉几处穴道还未能贯通,但也有平时的七八成功力。天山派有三大绝技,一为天山六阳功,一为无名剑术,一为歧黄医道。天山六阳功是天山派的防身功法,最大的优势是可以移形化影,纵是遇上功力比自己高出一截的敌手,也能自保。因此,武剑侠打定了以守为攻、稳扎稳打的策略。左手为掌轻抬,右手掌心向下,身形微侧,脚踏五行方位,道了一声:“请!”
    八臂神魔也不答话,左掌一晃,拍向武剑侠面门,右手紧攥,呼地袭向腰间大穴,武剑侠不慌不忙接架相迎。二人身形交错,在圣殿之上转瞬就斗了百十来招!其势快如电闪,功力稍浅之人根本就看不出二人出招的方位和招数。蓦地八臂神魔口中‘呀’地怪叫一声,双臂剧抖,掌心由红变绿,直指武剑侠腰肋,其势已不容人闪让。武剑侠甫一出手相挡,立知不好,凶魔掌中传来一阵阴寒之气!
    好在天山六阳功本是走纯阳一路,与血魔催心法的阴寒路数相克相生,这大概也是为何双魔苦修催心法的初衷之一吧。然而,此血魔催心法厉害之处还不止此。当武剑侠的眼光刚一接触八臂神魔的眼睛,便觉目眩神迷,整个人有飘飘然感。武剑侠心念电闪,情知对方的邪功有迷人心智之力,如此下去,非得在失神之下遭其毒手不可。
    忙默运天山一派的无上心法,收拢眼光,不再去注视凶魔的双眼。玄功流转之下,气息稍和,可到了任督二脉时却受到了阻碍,那是香毒未尽之故,可眼前凶魔逞凶,实无暇静下心来逼毒,现在唯有兵行险着了。
八臂神魔是何等人,交手之际已查觉到武剑侠真气不继,此时不下重手,更待何时。暴笑一声,出手如电,掌风所罩之处,人人皆感如刀刮面。迫得武剑侠招架不迭,掌法散乱,胸前空门大露。八臂神魔大喜,得理不让人,一式‘夜叉探海’“嘭”地一声,正中武剑侠前胸大穴膻中!只见武剑侠登登登连退数大步,‘哇’地一下,呕出二口鲜血。
    这一下四座皆惊,膻中穴乃人生死穴之一,若被击中,轻则武功尽费,重则丧命当场。少林武当等八大派掌门大惊失色,天山等女弟子更是骇得花容惨淡,纷纷叫道:“武掌门!”“师傅!”
    但见武剑侠摆了摆手,冲八臂神魔朗声笑道:“多谢阁下一臂之力!”双眸炯炯,神完气足,一点也无重伤之象。
    原来,在血魔催心法的威逼下,形势甚是危殆,武剑侠心念电转,潜运天山内功的至高心法——‘移形换穴’,把香毒郁结的经脉与膻中互换。借狂魔的一掌之力,一下冲开了郁结的经络,同时,也贯通了任督二脉!!武剑侠只觉四肢百骸之中真气鼓荡,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功力比之中香毒之前反而更入化境,转瞬间,从八臂神魔掌中传来的血魔寒毒就被驱走得无影无踪。
    行使‘移形换穴’功法,武剑侠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此法非功力精纯者不能运用,天山派除了仙去的祖师无名剑客外,武剑侠也是在去岁方有大成。形势危急之下,唯有走此险棋,诈露空门诱凶魔上钩。个中时机的掌握,只要稍一拿捏不准,就有命丧当场之虞,命悬一线,不外如是。当时连退数大步,也是借此消去凶魔的大部掌力,呕出的也是经络中最后一处淤血。
    殿上人等怎知个中缘由,八臂神魔更是惊诧莫名,明明打得这个年轻的天山掌门呕血,怎么看上去反而更胜从前?天门门主司空望与无影人魔心头不禁开始惴惴不安起来,隐隐觉得此行有些不妙。但他们俱是有头有面的一派宗师,又怎肯轻易认输。
    无影人魔向兄弟一使眼色,嘿嘿一笑道:“武掌门果是不凡,中了我兄弟的血魔催心法,居然一如往昔。”武剑侠从容不迫地道:“阁下兄弟的魔功阴损狠辣,有违天道,奉劝二位还是不要用的好。”
    八臂神魔与无影人魔‘嚓’地拨出背后兵器——水月刀,道:“什么魔功,邪功,能够致敌于死地,就是真功!天山派的内功我们兄弟领教过了,可还没有见识你的天山剑法,岂不可惜?!”那边林霜青首先不忿起来:“不要脸!拳脚不胜就要动刀啦。”徐冰儿道:“就是动刀又能怎样,照样不是我们师傅的对手。”“是啊,我们师傅的剑法才是无敌呢。”棉花糖也有意挖苦双魔,笑道:“他们的刀啊,杀鸡还差不多。”身旁的李鸣风、东方玉、柳青眉、曲飞烟、葛琳等弟子一个个掩口低笑。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篷蒿大师、披拂道长、张愚等掌门也不禁莞尔。
    双魔哪受过此等闲气,面色铁青,冷冷地道:“武掌门,我兄弟的刀就是要来杀杀你这只鸡的。”
    武剑侠好整以暇道:“两位乃是前辈高人,小辈的话何必当真。”
    “那好,拨出你的剑来,我们手下见真章。”无影人魔道。
    “非得如此么?”
    “笑话,我兄弟等今日已是二十年了!”
    “冰儿,剑!”武剑侠向弟子们一招手。话说到这份上,武剑侠知道,忍让是不能叫天门一众魔头知难而退的。
    “师傅,剑来了!”早已守候的徐冰儿闻言,急忙将手中的那柄三尺青锋抛向武剑侠。长剑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直落下来,武剑侠头也未回,听风辨器,左臂微一伸缩就轻巧已极地将剑握在掌中。
    双魔一眼瞥见剑上的星月纹路,脱口而出:“寒星淡月无名剑!”这把剑他们太熟悉了,想当年,天山老剑客无名老人就是以此剑将他们击败。这回上天山,与其说是为天门撑腰,还不如说是为了这把名剑而来的。因此剑,剑鞘上的饰物酷似群星环绕明月,加之无名老人以此剑名动江湖,所以,江湖上皆称此剑为‘寒星淡月无名剑’。
    八大派人等个个激动起来,他们相信,当年的无名剑客能以此剑慑服双魔,今天,也应该有理由相信新的天山掌门武剑侠同样可以做到。就看适才他大战八臂神魔时,表现出的冷静干练,就能证明这些。
    武林圣殿,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人吭一声,也没有人敢吭出声来,也许是忘了人还可以呼吸这回事吧?他们太专注了,全都把注意力专注在了大殿正中的三位绝世高手的身上。因为,他们的论剑,不仅仅是他们三人之间的荣誉之战,同时也是关系到武林生死存亡的大战。这等旷世难得的机缘,谁会轻易错过?
    双魔各执水月刀呈半月形站定,二人生相本就凶恶,此时拧眉鼓目的神情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武剑侠则左掌手掐剑诀在胸,右手倒提无名剑于身背,面上观去,并不象双魔那样全神贯注,反而玉面平静,嘴角含笑!殿上诸人不由叹服,面对如此生死大战尚能心如止水,确为一派宗师风范。
   
    约摸沉默了一盏茶的时光,‘哇呀’一声,双魔的二把水月刀一上一下向武剑侠猛扑过来,其势如恶虎独狼,凶狠无匹!武剑侠反手掣出长剑,倏然迈步盘旋,与双魔斗在一处。无名剑剑若夭矫,快捷无伦,每一剑都清楚玲珑,有根有脉。水月刀大开大阖,刀沉力猛,招数狠辣,犹如黑龙卷地。圣殿上火烛摇曳,人影飘忽,谁也说不清三人到底交手了多少回合。
    “兹啦”之声大作,三大高手各各收刀辟剑,身形立定。众人望去,霍然发现武剑侠白袍的下摆已被双魔的水月刀割去数块!
    天山众弟子又紧张起来,徐冰儿道:“哎呀,师傅输了?”李鸣风道:“一时还看不出来。”篷蒿大师道:“看来,双魔为了今日之战,一定用心参透过天山剑法,所以现在招招克制了武掌门,披拂道兄有何见地?”众人知道武当派向以剑术见长,披拂道长的剑法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行家,他的观点就是最高权威。披拂一拂长须,笑道:“双魔的刀法虽狠虽烈,却也未必伤得了武掌门,我观武掌门成竹在胸,必有反败为胜之法。”众人闻之方放心不少。
    无影人魔冷冷地道:“如何?武掌门,我们兄弟的杀鸡刀还过得去吧?想不到二十年后,天山剑法居然没有丝毫长进。”武剑侠低头看了看割破的白袍,微微一笑:“既然此袍已烂,穿在身上着实不雅,那就脱下吧。”脚跟一旋,众人眼前一花,那件残破的白袍已被武剑侠提在手中,露出一套紧身衣饰。
“现在,就叫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天山剑法!”武剑侠一改比剑前的优雅神态,面色一端,蓦地一声长啸,声震寰宇,寒星淡月无名剑脱手而出!
    双魔等天门门众还未明白武剑侠此举何意,那脱手的长剑已如翱翔于天际的骄龙,在双魔身周回旋盘绕,嗡嗡而鸣!圣殿之上霎时间剑气纵横,剑风飒然。不只看得天门门主及双魔目瞪口呆,也令八大派和天山门众矫舌难下。
    “以气御剑!!!”披拂道长惊叹道。
    “以气御剑?!”众人无不把这句话反复在心头念叨千百遍。
    “阿弥陀佛!想不到在武林中相传数百年的‘以气御剑’绝技,今朝在此出现,真乃武林幸事,苍生幸事啊”少林篷蒿大师叹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凡是精研武学或精于剑道的人都知道,在武林中有一个传说,传说是剑术中有一门以真气驾驭宝剑的神功,就是“以气御剑”。得会此功的人不但剑术无与伦比,更能以内家真力驾驭手中的兵器,三丈之内即可取人性命,而不似常人那样,必须宝剑在手与人‘丁当’肉博一阵,才能决出胜负。
    但此神功也仅限于传说,数百年来从未听说有人使用过,多少能人剑客孜孜以求,穷一生精力钻研,而不可得,哪知今日在天山一战中,“以气御剑”在天山派年轻的掌门人武剑侠身上重现江湖。
双魔直感眼前冷电精芒,缤纷飞舞,有如海潮浪涌,大漠扬沙。下意识地挥刀去挡,只听‘嗤、嗤、嗤’裂帛与破器之声不绝于耳,忽闻武剑侠口中“着”的一声,剑气俱收,光华立敛,围绕双魔电转的无名剑已然归入鞘中。
    “嘻嘻”“哈哈”天山几位女弟子突然笑了起来,木立在殿上的双魔忽觉身上冷气袭人,张目一看,大惊失色。只见自己的麻衣外袍上,前胸、后背、腰肋等人身大穴处豁然多出了十多个开口,夜风一吹,由此灌入体内。双魔皆是功力深厚的人,就算光着身子,在冰天雪地中也能熬他个几个时辰,这小小开口吹进的夜风根本就不会当回事。可是到了此时此地,他们不能不感到一股股寒气由心底涌将上来,这种感觉即便是二十年前大战天山老剑客无名剑时也未有过的,可今天,他们真的胆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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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琅琅”二声,双魔掷刀于地,无影人魔叹道:“我兄弟俩浸淫武学数十年,自以为纵横天下,唯我独尊,哪知二十年前先败于无名剑客,二十年后今败于天山剑侠。今日得见旷世奇技‘以气御剑’,也算不枉此生了。”八臂神魔看了看褴褛的麻袍,又与兄弟无影人魔对望一眼,对武剑侠深施一礼:“武掌门,老夫今日才是真正服了天山派,能够领教‘以气御剑’,是我等兄弟的福份。我们恪守诺言,由您随意处置,绝无反悔!”众人看到双魔的面上满是沮丧与钦佩的神情,头上的几缕白发散乱地披撒在满是年轮的额头,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让感叹世事的无常与变幻。
    武剑侠忙上扶起八臂神魔,道:“两位前辈客气了,武某适逢其会,偶悟‘以气御剑’,不足挂齿。如若二位能放下屠刀,回归修练之所,才是真正的武林之福啊。”八臂神魔一脸惭愧,道:“哎,武掌门不单剑术无敌于天下,您的胸襟与气度更是前无古人,本魔立誓,有你天山派一天,我兄弟俩绝不踏足中原一步。兄弟,我们走吧!”无影人魔取出一个小包来,道:“武掌门,这是我血魔功掌毒的解药,请收下,可解篷蒿之毒”言罢与八臂神魔一携手,转身就要迈出武林圣殿。
   
    一旁的天门门主司空望可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苦心经营、一统江湖的鸿图霸业竟会在一夜之间瓦解冰消。费尽心机请出来撑腰的宇内双魔,竟会说走就走。忙上前拦住两人:“二位魔尊慢走,我们当初的…………”话未说完,无影人魔喝道:“门主,什么也必说了,三局两胜早已胜负分明,武掌门技压群雄,我兄弟输得心服口服,还留在此地则甚。”言罢刀也未取,任天门门主“魔尊、魔尊…………”地呼喊。径与八臂神魔扬长而去,宇内双魔一走,天门上下顿时人心涣散,斗志全消。披拂道长一甩手上拂尘,道:“门主,今日比武已决,你还有何话说?”林霜青等女弟子也走上前来,林霜青嘻嘻笑道:“我们的天门大门主不会把击掌为誓忘了吧,你已经输了!”天门门主司空望双眼通红,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输?我凭什么输,本座没有输,还没有输,哈哈哈…………”双手在空中舞动着。
   
    “阿弥陀佛!”篷蒿大师摇摇头,道:“施主,你已入魔道,再不醒悟,将万劫不复啊。”
    “魔道?哈哈哈,何为魔道,何为正道?”司空望指着众人吼道:“全是欺骗世人的谎言!如果不是本座过于谨慎,早些动手的话,你们这位所谓的天山剑侠早就被本座除去啦。”
    武剑侠道:“不错,如果你们一上天山就动手,也许你会得逞。之所以败,是败在你们骄狂自大,是败在你们早已失去了武林公义,是败在邪,终不能胜正的千古铁律上。”
    “哈哈哈,邪?正?哈哈哈,本座现在不需要这些狗屁铁律!”司空望现在已几近疯狂,他不能不疯狂,十余年的处心积虑,十余年一统江湖的梦想,今朝一夕破灭,他,不得不疯狂。
    青城掌门张愚摇头叹息,道:“哎,想不到,曾经雄霸江湖的一代枭雄,竟然疯了!”
    “疯?谁疯了?你们才疯了”司空望的发髻在手舞足蹈时已然散乱,“我要一统江湖,我是武林盟主!!”突地发一声喊,冲出圣殿,背影在漫天的风雪中渐渐迤俪而逝,只有他一声声凄厉的呼喝飘荡在天山上:“我要一统江湖,我是武林盟主!哈哈,我要一统江湖,我是武林盟主!哈哈哈…………”但转瞬之间就被风雪掩没,天地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武剑侠扫了一眼殿上神情茫然,呆若木鸡的天门门众道:“你们还要一统江湖么?”
    倪氏兄弟走上来,道:“武掌门还提此事,不是折杀我等吗?我兄弟右手已废,今后恐怕连锄头也拿不起,还能妄谈什么一统江湖。”
    武剑侠正色道:“非是武某羞辱你们,而是你们追随天门门主为祸武林,始有今日之报。为武者,若不能保国卫家,亦能强身健体。但决不能恃强凌弱,欺压良善,去争那什么一统江湖的虚名。到头来,只落得个千古骂名,你们的门主司空望,难道不正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吗?!”
    武剑侠的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天门门众各俱躬身受教,纷纷表示从此退出天门,做一个本份普通人。走的走,散的散,只余倪氏兄弟站在原地失神。青眉奇怪道:“喂,你们怎么还不走啊?”倪老大倪万里道苦笑道:“我兄弟二人手上经络已给贵师兄所伤,轻不能拿筷,重不能提锄,已成废人一个,还能到哪里去?”
    武剑侠拍拍倪氏兄弟的肩头,笑道:“‘惊神四绝刺’实为武学一绝,如若用心修练,他日必能自成一家,开宗立派。”倪老二倪千里抬起受伤的右腕,一脸无奈。武剑侠知其心意,意味深长地道:“你们的右手虽废,可左手尚好。再说,武林中身有残疾,但却身手不凡者大有人在。何况,你们右手的经络不是没有修复的可能。”
    闻听此言,倪氏兄弟眼中一亮,福至心灵,拜倒于地:“请武掌门教我!!”“起来,起来”武剑侠扶起二人,道:“我这有几句口诀,你们须牢记在心,早晚修练,不出三月,经络即能痊愈。”言毕,在二人的耳边细语一番,倪氏兄弟不住点头称是,再拜于地,哽咽道:“武掌门的再造之恩,我兄弟永世不忘!从今而后,唯武掌门之命是从,绝无反悔。”武剑侠笑道:“呵呵,此言过了,只要你们行侠仗义,为武林谋福,就算是报答武某了。”倪氏兄弟也拜谢而去。
    少林篷蒿大师双手合什道:“善哉,善哉,武掌门宅心仁厚,能不杀一人而消弭一场武林浩劫,实乃功德无量啊。”
    武当披拂道人也道:“武掌门不但掌剑双绝,而且仁德之心更是令天下人感佩,实为武林盟主之上上人选。”
    武剑侠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武某绝无意当什么武林盟主。就是这天山掌门,也是因为恩师当年临终时的嘱托,才应承下来,武某一生只愿穷一生精力钻研武学,于盟主掌门之位委实不放在心上。倒是大师德高望重,少林又久为武林正宗,这武林盟主之位非大师莫属!”
    “这哪成”几位武林大儒正自相互谦让,徐冰儿突然叫道:“看哪,太阳,太阳出来了!!”众人寻声望去,这才发现天山圣殿上风雪已停,天光也已放亮,一轮红日正从覆满皑皑白雪的山尖升起,万道光芒不一会就撒满群山,冰棱反射之下,只觉霞彩夺目,闪闪生辉,端的是人间罕见的奇景,胜似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众人不由自主地全都走出大殿,被这红霞笼罩的天山美景所陶醉。
   
    “真美呀!”林霜青紧拉着曲飞烟的手。
    “我们在天山这么久了,还头一次感到日出是这么美!”柳青眉偎依着东方玉道。“是啊,师妹。”东方玉握着她的柔荑道。
    “咕碌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咦?什么声音啊?”葛琳道“是啊,我也听到了啊?”徐冰儿道。
    “我也听到了,哪儿传来的?”曲飞烟皱着眉头,转向柳青眉问道:“师姐,你听到了么?”
    青眉微笑着向棉花糖努了努嘴,诸女齐齐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众人身后的小师妹身上。只见棉花糖垂首含腰,满面绯红,十分的尴尬。看到众人瞄向她,终于气鼓鼓地道:“看什么看,人家只不过是肚子饿了嘛!”
“哈哈哈…………”众人恍然大悟,从昨日傍晚起,直到今日天明,比武论剑了一夜,谁也不顾得上吃饭,也忘记了这些,皆因当时天山派的状况紧急,人人全神贯注,哪里还有心情吃晚饭呢。直至如今,大战已过,心情放松,加之棉花糖年纪最小,所以她的肚子先‘咕咕’造起反来。
    众人笑过,武剑侠想起一事,微笑着对八大派掌门道:“今日乃是大年初九,过不了几日就是正月十五啦,武某有一小小请求。”
    青城派掌门张愚道:“武掌门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武剑侠道:“我想趁诸位掌门都在此地,为我天山派见证一桩喜事。”
    “哦?有这等美事,贫道可要讨一杯喜酒喝喝啦。”披拂道长笑道。
    武剑侠道:“就是武某的两位弟子:柳青眉和东方玉,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早有连理之心,趁十五佳期,我想就此为他们办了。”
    “呵呵,原来如此啊,良辰吉日,才子佳人,老衲亦当讨一杯喜酒!”少林篷蒿大师恭贺道。
在众人的一片喜笑声中,青眉轻呼一声,转到了东方玉的身后,清如秋水的眼眸中洋溢着幸福的喜悦,荡出一片柔情,凝望着心上人。那弯似远山的眉峰挑动,泛起无限的爱意。
    那红似樱桃的小嘴一抬,整个艳若春花的面庞,都醉了……………………
    这正是:武林名利非我愿,笑傲江湖任纵横;但得艳阳情永在,牛羊伴我五花间!

(《圣殿服魔记》全文完武剑侠著于2002年2月24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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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无泪,枭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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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服魔记》全文完武剑侠著于2002年2月24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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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象琼瑶
借假我之“酒浆”,浇真我之“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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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服魔记》全文完武剑侠著于2002年2月24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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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象琼瑶
琴韵小筑 发表于 2010-7-14 13:58



    武奶奶!
英雄无泪,枭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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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西,烤鸭的大作,呵呵,先顶再看
一个人如果真的心已死,情已灭,这世界上还有谁能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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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粗略看一眼,先说啊,武剑侠初看不像人名,
但后想想还是何其合理的。
顶了!
答谢自小离不开的江湖,

昭显平生不张扬的才华!

写梦中江湖儿女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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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人生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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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的标题可能有一个错别字,《圣殿服魔记》还是《圣殿伏魔记》?
德不孤,必有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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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的标题可能有一个错别字,《圣殿服魔记》还是《圣殿伏魔记》?
再见安拉 发表于 2011-8-26 00:22



    可以是服,也可以是伏,但窍以为服字更合适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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