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雨夜•怀古

蝶衣梦悠然

追求的本质是什么？
是名，是利。
是对生命无比的热爱和渴求。
这便是古龙。


一．寂寞


寂寞如雪。

寂寞到底是什么？是一种感觉。朦胧之间清醒了，称它为感觉。隐约迷糊之间，也会称它为感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本就是无法说清楚的，甚至无法用现有的修饰辞藻来说明和形容些许的。而古龙毕竟又不是寻常人，虽然早逝，但到了如今那些曾经笔下的人事依旧可以鲜活的印记于脑海之中。亦如怀念古龙，本身便就是蕴涵了强烈的主观唯心色彩。一份纯粹的感觉。

雪夜，孤影。
有个人在走，显然看起来有些怪异，因为这个人本身便是个瘸子。
黑夜黑衣黑刀，唯一能分辨清楚的只有他的脸旁，苍白的脸旁。
雪依旧在下，他却依旧坚定怪异的前进。只是本是握紧刀柄的手，握的更紧了。

雪是白色的吗？雪自然是白色的。
这个世界上，本就有些看似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只不过当你有特殊的经历过后，曾经的很多的莫名其妙甚至不可理喻的事情，都会变得正常不过，说得通道理了。

雪是什么颜色的？是红色的。
从他出生开始，他生命里对雪的认知便只有红色一种了。鲜血染红了雪地，染红了一切，便如同他就是为仇恨而生，为复仇而来的。早已无法估算清楚，他的一生拔过多少次刀了。只是知道，他已经和那把天下人人都畏惧的黑刀相融了。

他的眼神除了坚定之外有的是更坚定。红色，到了及至，便是黑色。红色，令他仇恨，令他疯狂。那么就用他的黑刀他的黑色，把世界上的红色都渲染成黑色。这是他的宿名，也是他的生命的全部。

这个世界上本有些玩笑是不适合开的。他的眼神依旧如昔日般坚定，但透过他的双眼，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了迷茫。这些仇恨的苦主原来不是他，如此玩笑，他又如何奈何？断肠两字，此刻也就格外显得可笑了。天涯虽大，他又该何去何从？

雪仍旧在飘落，路在脚下，他在走。亦如之前的三十多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在苦苦思索。
这个人的生命，注定有的是寂寞。


冷风如刀，万里飘雪。
一家酒肆的角落处，端坐着一个看上去穷酸落寞的人。酒似乎早已温热许久，却仍旧未动分毫，因为他的喉咙在不停地咳嗽，他的手也在不停地动，他在刻木人。一个僻静的角落，渲染了一种与整个热闹嘈杂的酒家外界环境格格不入的基调。自然不会有人会去关注。酒在冬日里是用来取暖的，酒是用来敞开话题的，酒是用来派遣寂寞的。

时间会凝固吗？会。
望着那个精致的木人时候，时间对于他，便是凝固了。
伴着那缕温热的酒气，模糊的不只是他的视线，还有他的思绪。
人已痴，思绪又一次停留在过去的某地某时某刻。
能唤醒他的，便只有他的咳嗽。这个时候他的咳嗽比平常往往来的更加剧烈。
他，是个寂寞的人吗？不是。
他只是天底下最寂寞的人。


古道，一马奔驰。
在夕阳下，拉出来一道长长的细影。
如同一柄剑。

万梅山庄。
孤高的身影，冷漠的眼眸。
西门吹雪轻轻地弹落了剑身上残留的雪花。
这是他无数次如此举止之后的又一次。
他在吹雪，这便是他的生活。
因为本是残存在剑身上的血，早已飞落。
血，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同等珍贵的。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都是一样的。
一个比朋友都更值得尊敬的敌人已死在他的剑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红色的“雪”可以让他吹。
他在吹雪，吹的只能是永远无法吹散的寂寞，如雪的寂寞。


寂寞是一种感觉，那么最深的寂寞又是什么呢？
是说不出的寂寞，只能品位。
最深的寂寞，是傅红雪蹒跚的走路，是李寻欢的咳嗽，是西门吹雪的眼神，是萧十一郎的高歌长啸是他的回到狼群。

常常会在夜深人静之际，感怀古龙，叹服古龙。“有时候我觉得狼比人更加值得尊敬”如此石破天惊的话语，古龙借萧十一郎划出，彰显的是他何等深刻和了得的对社会对人性阴暗面的认知。古龙是寂寞的人，所以他笔下虚构萧十一郎是个更加寂寞的人。

人，生下来，便不会只想和狼做朋友。而一个只能和狼为伍诉说伤感，籍此疗伤的人，一个只能和狼做朋友的人，这该是如何孤独的人？这该又是一种何等境界的寂寞？

古龙在对月而饮，大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萧十一郎在对月而吟，直面揭示了他所处的江湖，悲情的世界里除了黑暗便只剩下更加黑暗。

所以他入世，所以他又离世。

月圆，绝顶。
如狼般孤傲的人，只有长啸，只有悲歌。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或许天心是难测，只是这个世界的天心到底又在哪里？
根本就没有。
有的只是每逢月圆之际的阵阵长啸。
无可奈何的寂寞，或许才是最寂寞。

古龙是寂寞的，那种说不出，却可以感觉的寂寞，及至的寂寞。
但是古龙毕竟是古龙，不是普通人。
所以浪子们都在努力追求友情，因为朋友之间的温暖也是可以冲淡许多寂寞本身缠绕的冷清。

我一枝笔，得到了一切，连不该有的，也都有了，那就是寂寞。
所以浪子们都喜欢喝酒，因为酒多少可以遮掩，可以暂时排遣掉寂寞。

古龙，毕竟不是普通人。
面对寂寞，他常常会率性的把自己彻底灌醉。麻痹，有时候或许也是一种合适的选择。
每每酒醒时候，他始终在执着的追求着。痛苦地享受着寂寞，积极地去追求着排谴寂寞。
越发积极，越感寂寞。
越发寂寞，越是积极。

或许，寂寞的人只有同样寂寞的人方更能理解。
多年之后的某日，同样的有个孤独的人如此唱出了他的心声：

只有顽强
明日路纵会更彷徨
疲倦惯了再没感觉
别再可惜计较什么
始终上路过
谁愿夜探访
留在我身旁
陪伴渡过黑暗
为我驱散寂寞痛楚
寻觅没结果
谁伴我闯荡
期望暴雨飘去
便会冲破命运困锁

蝶衣梦悠然

二．情


快乐的人会寂寞。

寂寞的人也会快乐。

因为有情。

因为浪子始终都是热血和感性的。

面对着情这个字眼，很多人首先会想到的便是爱情，包括我自己在内。



花是花·爱情



古龙懂爱情吗？

或许这是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或许可以说其实每个人都懂爱情是什么，又可以说没有多少人能懂得爱情是什么。

因为懂得的含义，本身便是不同的，可深可浅。


李寻欢在喝酒，在咳嗽，在刻木人。

阿飞在愤恨李寻欢的同时，依旧执着的追求着。

沈浪则是在懒洋洋的微笑。

郭大路他们则一直蜷缩在那间空荡荡的大屋子里。

古龙在用他的笔，表达他对爱情的观点，理解和追求。

但古龙一直都是个爱情的失败者，却是铁般的事实。


常常在各类小说中为真爱所吸引，爱情本身便是人生的一大追求和目标。

常常会在世间动人的爱情故事中沉醉，那是来自心田深处的美丽感觉，比酒更加芬芳的感觉。

常常也会叹服于人类爱情的魔力之中，爱情的伟大可以让原本平凡的人瞬间放出金子般耀眼的光芒，人性的光辉，在此刻无疑是一次最伟大的彰显。


浪子的心是热血的，浪子的心也是活跃的。传统的爱情观念或许会影响古龙，但是传统爱情观念下的结局，却始终不会适合古龙。


浪子，本就是四处游荡，受牵制，却不受羁绊的。梁羽生则是恰恰相反，深受传统影响并且被套牢的人，所以他笔下的爱情故事，有极其动人，却往往注定有的只能是悲剧。古龙，也写爱情，但浪子的特性，注定他写的都是些常人很难接受的故事，如李寻欢。注定他所追求的不是单纯的男女爱恋的缠绵和悱恻，他所想阐述的是更深刻，深层次的内在的意义，亦如他的文字一般如是，写的很多是人性的卑劣阴暗面，但是他所想阐述和追求的是却是人性的光明。


至于，结果如何，或许也是他所不能完全把握的，亦如古龙他只是一个浪子，可以让人诟病许多的浪子，不是完人。爱情对于浪子永远是属于追求的，也是属于吝啬的。他可以写出让很多人诟病至今的李寻欢，他也可以写出令人赞叹不已的风四娘，他更可以写出令人只能神往的郭大路和燕七。在许许多多的看似荒诞离奇的爱情故事里，古龙他所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他所想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人就是如此，虽然可以理解，却依旧不能接受。或许只能说对弱势一方比如林诗音，发自内心深处的悲悯，已经模糊了自己的思绪。林诗音，并不是个受人摆布的平凡女子。她能接受如此的安排，并且并未如何的抵抗命运如此的作弄，但是她内心深处到底如何？古龙没有写，古龙只是继续地在豪饮，继续的流连于声色之地，花丛之中。古龙其实已经写的很透彻了，李寻欢在刻木人，从离开那刻开始，便在不断的刻木人。林诗音，是值得他为其付出一切的女子，也是值得他一生都尊重的女子。


所以他只有咳嗽。


此时，咳嗽的人已经是古龙自己。他追寻的林诗音又在哪里？所以他发自内心的会去尊重每个女性，哪怕这个女子只是卑微低贱的妓女，因为他在寻觅，一刻不停的寻觅。所以孤傲的傅红雪可以对一个妓女产生感情，因为爱情，只是属于两个人心灵上的接触和交流，没有任何功利可以影响，没有任何教条可以阻止。真正的爱情，也非一定是朝暮相对，所以李寻欢在刻木人，在咳嗽，不是因为失去，而是因为已经拥有，真爱，从未在他生命里失去过，一直拥有着。


都说李寻欢最象古龙，但实质上古龙何尝不是在羡慕小李飞刀，飞刀有木人相陪，而浪子除了酒外，便只有寂寞和空虚。


所以，可以想象在塑造风四娘的时候，古龙必是废尽苦心的。必是极其欣赏，而又极其无奈的。然而现实年龄等的无奈，烘托出的人性光辉却又是无比灿烂的，因为勇敢，因为理解。


浪子，在流浪，依旧混迹于各个充塞着嘈杂声音的场所，他在寻觅有着某种心灵契合的人，不停的寻觅。浪子，在喝酒，依旧在豪饮，他在感叹，可以如此理解和了解的人，未何只能存在于理想之中。现今依旧存在的如此女子，却始终未曾相逢，浪子心中也必然有一种情素，渐渐清晰起来，那便是无可奈何。时光，空间，或许他的理想存在的时空和他是交错的，你未出现时候，她存在，你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消逝或又还未出现。


天涯，有多大？

很大。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很大也很小，很小也很大。

因为他们就一直蜷缩在这间大屋子里，悠闲于一个个的春夏秋冬。


喜欢古龙，是一种感觉。

叹服古龙，却是因为他的勇敢，他在不停的执着追求。

跨过《萧十一郎》，跨过风四娘的第二个年头，便是永恒的《欢乐英雄》。

那个记忆之中小小的燕七，从相互认识开始，到相互理解和珍爱。从友情开始，演变成炽烈的爱情。这便俨然就是古龙最向往的追求，最好的诠释。亦如，最能诠释古龙的，只有古龙他自己。



花非花·友情



谁在黄金海岸

谁在烽烟彼岸

你我在回望那一刹那

彼此慰问境况


一直都很是喜欢陈慧娴的这首《人生何处不相逢》，是否在于自己本就是念旧的人，很难说清楚了，或许只能说怀念的时候更容易怀旧吧。人，活着，需要朋友，当然一般也不会缺乏朋友。


世上有比友情更令人感觉温馨的吗？

朋友永远是第一，朋友的事情永远最要紧。


依旧喜欢引用古龙自己的话，来修饰古龙对友情的观点，因为没有比这个更具代表性的话语了。古龙一边生活在这个嘈杂喧闹的现实世界里，一边又在不停地用他那枝妙笔编织了一个个虚拟的江湖世界。在现实生活中，一直都很是不赞同古龙对友情的观点，那种可以轻易弃爱为友的决绝毅然的心态。一边在虚拟的江湖世界里，对他的友情观点，却又是极其赞赏的，那已经可以说不是简单的友情，那是一种广义上的情，他所要阐述和表达的也正是这种博大的情操。侠客，为朋友为侠，为义，如此的毅然决绝，除了赞赏之外，确实已经别无他语了。.


《风云第一刀》是古龙最受推崇的小说，里面最具代表性质的其实不是李寻欢和林诗音。都说李寻欢最是象古龙，从如此的角度来说，这只是古龙个人的爱情取舍态度和举止，如此便是缺乏了广泛的代表性。


而阿飞才是最典型的。


很是喜欢一种说法，真正喜欢古龙的人，总是喜欢称这部小说叫《风云第一刀》，因为《多情剑客无情剑》似乎更多的是为阿飞量身而设的。


聪慧的人，有过一次失败，便不会再在同一个坑里再掉落一回。林仙儿自然是极其聪慧的人，更是极其擅长把握的人。但是她却再次在同一坑里跌倒了，而这次是彻底跌倒。因为她已经丧失了自信，她自认为值得骄傲的美丽，心机和手段，彻底的崩溃在朋友两个字面前。阿飞只是坚定的告诉她，他要去，只是因为李寻欢是我的朋友。


林仙儿自然是不会明白，也不会理解，因为她从来没有朋友，她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拥有朋友。


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友情，是用真心去换来的。那是一种跨越世俗间一切功利，一切嘈杂，一切恩怨，最伟大的感情。


不需要丝毫理由，只是因我们是朋友，如此已经足够。所以阿飞去了，哪怕是必死的结局，他还是毅然决绝的去了。因为他们是朋友，因为他知道换个位置，李寻欢同样也会如此毅然决绝的来到他身边，宛如当年他会为了龙啸云，单人只影远走他乡，只缘他们是兄弟，他们是朋友。


阿飞明白了李寻欢，因为他们是真正的朋友。而上官金虹，或许该说，他才是最了解李寻欢的人。亦如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如古龙自己所说的，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便是你的敌人。这其中自然包含着人性阴暗的因素，但那种直观的知己的感觉却也是极其强烈的，极能感染每个阅读到此的人。


所以西门吹雪会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离去，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最了解他的人，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叶孤城般的人了。留下的只有如水般清冷的月光，只有那如雪般的寂寞。


西门吹雪蕴涵了浓郁的古龙式的寂寞，那种及至的寂寞，相比起李寻欢，却缺乏古龙式的那份对生命的执着追求，那份因为无比热爱，而对人性和生活充满了无比强烈色彩的渴求和憧憬。所以李寻欢最后不但有酒，有最好的朋友，还有最好的红颜知己，而李寻欢也依旧浪迹于江湖的各个角落。


只有在嘈杂的江湖之中，才能孕育出浪子情怀，才是浪子情怀的温床。因为浪子的根从来就只在江湖。这其实也正是古龙一生最大追求，也是唯一的追求，所以都说李寻欢最象古龙。

武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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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梦悠然

花依旧非花·亲情

记忆已经开始有些许的模糊了。

依稀还是记得古龙留给孩子的，是《天涯明月刀》的版权。

依稀记得古龙很少谈论自己的往事。

只是知道，他曾经无比的穷困潦倒，无比的为了权，钱，色而功利的在写作。


人，总是逐步的走向成熟，而这个过程中无疑会有许多作为基石的经历。它们或喜或悲，或乐或痛。古龙自然也是，他虽不是寻常人，却依然是个人，依然有着人性本身就自带的亲情观念和感触。


首先选择的依旧还是《风云第一刀》，不是缘自对它的喜爱，而是其具有的典型性。清晰的文路里，充塞着林诗音对龙小云母爱。通过了一系列的描绘，铺垫之后，龙小云口中坚定的划出了如此一句“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做我的父亲。”其中也蕴涵着一个少年对于父亲感情的艰难的成熟过程。


亦如，《风云第一刀》的基调就是爱和宽恕。


又或许如阿飞。上一代人的观念对于下一代人的影响也是极其强烈的。雪地时候的阿飞，相信骨子里一定蕴涵着强烈的复仇情节，他的对象无疑会是他的父亲。而到“蛇足”一章中，阿飞远赴海外，表面是寻仙，实则暗示了他已经解开了心结，此番前去，只是为了追寻父亲的足迹。


因为李寻欢教给阿飞，感染给阿飞，便是爱和宽舒。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不是仇恨，而是爱。因为宽舒比仇恨更难，也更加的伟大。


《欢乐英雄》如《风云第一刀》般，同样受到无数人的推崇。

从阿飞到王动，古龙的思想无疑正经了很多，更多的选择了从光明的角度去诠释亲情的伟大。可怜天下父母心，便是那位蒙面父亲的最真实写照。


他，知道儿子顽劣不堪。

他，知道自己的仇敌的强大。

他，更加的担心儿子的未来。

所以，他做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他也选择了最为合适的方式去做。

他的父爱，加剧了他的苦心，他的辛苦，他的苦心，同时也更光大了父爱的宏伟。


多年以后，王动明白了其中所有情由之后，有的只能是痛哭流涕，悔恨伤感。

这已经是故事的高潮。故事如何的收尾此时其实已然不在重要。

无论是谁，翻阅至此，都早已黯然神伤，无力再多言。

而古龙，在喝酒，更加剧烈的在豪饮。

他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去喝酒，因为酒可以让他麻痹，而豪饮可以让他更快的麻痹，可以让他更快忘却悲伤。

但，这只是一个暂时。


那么酒醒之后，又如何？

有的是更加的悲伤。

能唤醒李寻欢的是咳嗽，那么能唤醒逃亡人的便是血肉相连的亲情。

谢晓峰，可以忍心无视家人亲情的无声召唤，因为他在努力逃避。但是当得知儿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终还是回来了。亲情战胜了一切。

可是，古龙是悲观的，他悲伤的眼神里，透露的是他无尽的悲观情绪。

谢晓峰已经回来了，宿命的悲哀却仍旧在延续。

那条不归路上，谢晓峰尚未归来，却已经又有一个身影开始在走了，那个人赫然就是谢小弟。



三．江湖·人性


古龙，曾穷困潦倒至极。

古龙，曾历尽世态炎凉。

古龙，曾饱尝人情冷暖。

所以，古龙是悲观的。

所以古龙的所描绘的江湖世界，除了黑暗，便是更加黑暗。那里充塞着人性的所有阴暗面，渲染了人性深处的无尽卑劣。


而其中最典型的自然是《萧十一朗》。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记不清楚的有很多。

有过多少次，他回来了，又离开了。

有过多少次，他在月圆之下吟啸。

有过多少次，他在对月问天。

试问：天心何在？人心何在？


人在江湖，既然不能改变，那么有的不是离开，便只能是随波逐流。但这毕竟是个虚伪的世界，世人眼中的大侠，个个都是伪君子，世人眼中的道德观念，只有功利和利益熏心。由此衍生的便只能是无尽的阴险和黑暗。


这也是一个孤独的世界。无论是谁，真大侠也好，伪君子也好，又或是普通平凡百姓，都不会主动去和一个声名狼籍的江湖大盗去做朋友。能与这种人做朋友的，只能是浪子。楚留香可以有胡铁花这样的朋友，也可以和一个大字不认的乡下人结交。陆小凤可以和花满楼做朋友，也可以和司空摘星做朋友。但是萧十一朗，始终都没有。整个江湖之中，他显得分外的格格不入，因为这个圈子中只有一个人是浪子，便是他自己。


这个从狼群中走出的男人，或许对人性的悲凉早已看透。但是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需要忍受痛苦煎熬外，必然还是有着对生活的希望，这是人性的本能需要。人在江湖，总还是希望有个可以一起喝酒的人一起喝酒，打架的时候，有个可以一起被挨揍的人陪伴。否则，人生已然太无趣，生便不如死。


所以，萧十一朗又一次的踏足在人类社会之中。他在走，他又一次地抱着希望走在这个嘈杂功利的世界中。回顾这段历程，似乎精彩了许多，中间不但有风四娘，还有沈璧君。


只是，这个世界毕竟是无奈和凄苦的。人在江湖，身便不再由己。他的路上，注定有的只能是孤独和寂寞。


依稀之间，耳边似乎再次传来了那阵熟悉的声音。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狼孩，已经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那么人呢？

人，在喝酒。

只是浪子此时的眼神却是格外的清明。

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的悲哀。

人，在微笑。那是读者在微笑。

古龙借萧十一郎，表达的不是悲伤，而是面对困难，要有无比的勇气和坚毅去面对。亦如《七种武器》，古龙写的哪是什么武器，而是信心，是勇敢，是诚实，是人性。古龙之所以是古龙，正是在于他时刻都对生命充满着希望，时刻都充满着于命运抗争的激昂斗志。


若干年后，当古龙完成《英雄无泪》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古龙，真的很残忍，也真的很伟大。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失去生命的热爱和渴望，生活不能没有希望。


浪子三唱，不唱悲歌。

因为我们活着，就要有希望。

只要不死，就不能没有希望。



四．结尾



流水今日，面对着古龙，总是有种难以言明的情素。

若干年前，喜欢上古龙，或许只是因为小李飞刀，划出时候那道璀璨的光芒。

若干年后，喜欢上古龙，更多的是由于古龙所刻画出的人性，和他那份激昂的斗志和他的精神。


陆陆续续地写了很多，却总还是有种说不完的感觉环绕于心尖。或是由于太过喜欢，或是由于遗憾，只缘自己无法体会到那份酒醉之后的韵味和情怀。又或是……


许久，脑海中闪现一句：古龙之所以是古龙，就在于那满腔的热血。

cxyyxc

楼主的签名怎么不直接弄成图片

蝶衣梦悠然

不去推究原因了，签名有否，无所谓吧。

蝶衣梦悠然

楼主的签名怎么不直接弄成图片
cxyyxc 发表于 2010-5-25 15:55

谢谢你，对于我来说月亮虽然不是最重要的论坛，毕竟在我心里承载了一定的分量。   

BY周

琴韵小筑

谢谢你，对于我来说月亮虽然不是最重要的论坛，毕竟在我心里承载了一定的分量。   

BY周
蝶衣梦悠然 发表于 2010-5-25 16:48

    你好象和此情可待成追忆气质很象

琴韵小筑

都走"艺术"路线~

mybcc001

写得不错，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