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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 漫谈金庸梁羽生武侠小说之得失

漫谈金庸梁羽生武侠小说之得失
钟小安 俞 刚
  读者们欢迎武侠小说,一个原因恐怕就是喜见抑
强扶弱,行侠仗义的人物。但许多武侠作者着力于创
造离奇的武功,却忘记了武侠小说还有一个“侠”
字。
金庸初期的武侠小说并没有忘记一个“侠”字,
可惜越到后期,就越是“武多侠少”,到了他所写的
《天龙八部》给人的感觉已是“正邪不分”,没有一个
人物是可以令读者钦敬的侠士了。朋友们读金庸的小
说,都有同一的感觉:金庸写反面人物胜于写正面人
物,写坏人精彩过写好人。这个特点是一开始就有了
的,越到后期越为显著。《书剑恩仇录》中反面人物
的代表张召重写得要比正面人物的代表陈家洛精彩;
《碧血剑》中邪气十足的金蛇郎君,也写得很成功,
正面人物的袁承志相形之下反见逊色。《天龙八部》
中写恶人一个比一个“恶”,笔下人物种种阴狠残毒
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香药叉木婉清之后有天下
四大恶人,四大恶人之后有星宿派的老妖丁春秋,一
个接着一个登场,妖气满纸,令人叹为观止。把坏人
刻划得入木三分,那也是艺术上的一种成功。问题在
于如何写法,揭发坏人应该是为了发扬正气,而切忌
搞到正邪不分。人性虽然复杂,正邪的界限总还是有
的,搞到正邪不分,那就有失武侠小说的宗旨了。
假如把《倚天屠龙记》作分界,将金庸小说划分
为两个阶段,我们可以相当清楚地看出前后两个阶段
的不同。前一阶段,金庸写反面人物比较成功,虽然
塑造人物的手法上有长有短,但正邪之分、忠奸之别
还是清清楚楚的。《书剑恩仇录》中红花会这帮人物
是正,清廷的一帮鹰爪是邪;《碧血剑》中赞助李闯
王抵抗外族侵略的袁承志这帮人是正,卖国的一班人
长白三英、曹太监等是邪;《飞狐外传》中的苗人凤、
胡斐等人是正,清廷权贵福康安,土豪恶霸凤人英和
串通清廷谋害侠义道的田归农等人是邪;《射雕英雄
传》中的郭靖虽曾一时糊涂,后来毕竟也成为抗敌保
国的大侠,郭靖、洪七公等人是正,认贼作父的杨
康、私通金国的裘千仞等人是邪……,正邪之间,毫
不含糊。当然,区分正邪的尺度可能因各人的道德观
念、是非标准等而有所不同,似乎以前也曾有人指摘
过《碧血剑》中的高人不应追随李闯王的,这是是非
标准不同之故,孰是孰非,在此不作深论。所要说明
的一点是,金庸在前期的作品中,正邪有别,善恶分
明,这说明他心目中自有一套是非的标准,通过他的
作品体现出来。而这套标准,也是符合社会一般人所
里,福楼拜与浪漫主义彻底决裂,他要走一条“前人
没有走过的路”。这种近乎残酷的努力没有白费,福
楼拜独特的客观艺术风格形成了,而且,他的语言艺
术几乎达到无可挑剔的程度,三言两语就可以准确无
误地描绘出生动的形象,他笔下的人物活灵活现。比
如他写查理求婚,总共一百多字,却把查理的怯懦、
卢欧老爹的豪爽勾勒得淋漓尽致;他写老包法利,纯
粹用白描手法,几句话就把他浪荡的习性刻画出来,
而且入木三分。福楼拜塑造人物形象的功力可以和任
何大师相媲美,他笔下的人物极具典型性,对资产阶
级庸常生活的空虚、麻木有入骨的揭露和批判。我们
可以把《包发利夫人》的写作看作是福楼拜对自身浪
漫主义情素的一次集中清理,也是对冷酷现实生活的
一次猛烈控诉,“我们的现实生活已经容不下哪怕是
一点点的浪漫幻想”。因此,福楼拜一再强调,爱玛
的原型就是他自己,他解剖爱玛的同时也是在解剖他
自身,解剖整个布尔乔亚阶级把虚伪装得高雅、把庸
俗装得浪漫的丑陋心态。这其中又涉及到人类的普遍
劣根性,即自我中心主义。福楼拜对这一切都进行客
观、真实的描写,尽管表面上不带任何个人的感情色
彩,却更加使人感受到作者对这一切的忧愤和失望。
福楼拜擅长表现资产阶级社会的平庸琐碎,但与
这种平庸相处太久却使他感到厌恶。于是他逃进历史
题材中,沉浸在激越的古代传奇里,并完成《萨朗
波》。他的人生经历相当简单,学生时代结束后,一
直住在家乡的庄园里写作,终身未娶。他是有产者,
不用为生计奔波,这使得福楼拜的生活视野不够开
阔,但也使他更加苛求艺术上的完美,在锤炼字句、
改革文体这些方面更加不遗余力。为了寻求精彩、和
谐而又富于音乐性的句子,他有时竟至累得虚脱。他
终日伏案写作,一生的感情都维系在写作上。我们有
理由说福楼拜的小说所反映的社会生活比巴尔扎克和
司汤达的作品要狭窄得多,但也不得不惊叹福楼拜深
刻的洞察力以及他那几近完美的艺术风格。他写作一
生,所有的作品却只有六部长篇和三个短篇,这只相
当于巴尔扎克三年的写作量。追求完美需要的是艰苦
卓绝的奋斗以及精益求精的意志力,我们庆幸文学史
上有过这么一位从事完美写作的作家的同时,也应该
对当代的游戏文学作一点必要的反思。
3公认的道德标准的。
文艺理论认为,人性复杂,倘若是非分明简单化
了,就会减损艺术价值。但从作品看来,恰恰相反,
即以金庸的武侠小说而论,他的前期作品,艺术价值
要比后期的高得多。如《书剑恩仇录》中香香公主以
血来提醒陈家洛,叫陈家洛“不要相信皇帝”,打破
了陈家洛对敌人所存的幻想(书中陈家洛是乾隆皇帝
的弟弟),就颇有感人的气氛与艺术深度。《飞狐外
传》中金庸利用佛山的民间传说,刻划了凤人英这么
一个土豪恶霸的形象。在凤人英的对面,则描写了胡
斐的侠骨,发誓要为被凤惨杀的穷人报仇。是非分
明,艺术价值又何尝减了?相反的,在后期的作品
中,由于正邪不分、是非混淆,也就失去了感人的艺
术力量。
由于是非不分而消失艺术感染力的,《天龙八部》
是一个显著例子。乔峰,是金庸在这部小说中最着力
刻画的一个人物。他是契丹人,父母因误会而被汉族
的英雄所杀,英雄们发现杀错人之后,将他交与一个
善良的汉族农民抚养,长大后为丐帮帮主,丐帮发现
他是契丹人,将他驱逐出帮。乔峰心怀愤怒,誓报父
母之仇,独闯聚贤庄的英雄宴,大杀宋国的忠义之
士,与旧日的朋友干杯,说:“从今之后,你杀我不
是忘恩,我杀你不是负义!”于是就把丐帮昔日的兄
弟也大杀起来。乔峰的父亲当日其实未死,于是乔峰
又杀抚养他的义父(即那个善良农民)和恩师(少林
寺长老)等等。
金庸这个故事所要着力表现的是人性的邪恶以及
契丹和汉人的彼比仇杀,原因只是由于一个狭隘的民
族观念,实在难说谁是谁非。故事通过宋国官兵也同
样劫杀契丹百姓,而渲染了这点。当真是“善未易
明,理未易察”吗?大是大非,总是能够分别的。我
们都读过一点历史,总会知道契丹是侵略者,侵略者
即“非”,抵抗侵略者即“是”。至于宋兵也有劫杀契
丹百姓的,那当然也该谴责,但这却不能改变了侵略
与被侵略的本质,也即不能改变是非敌我的标准。抵
抗侵略,决不能归咎于狭隘的民族观念,描写两国百
姓的仇恨互杀而模糊了是非观念,这个恐怕大多数读
者就很难同意了。
金庸前期作品《神雕侠侣》中,曾借郭靖之口说
过一句大义凛然的话:“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而在
《天龙八部》中,却又大捧杀宋国忠义之士,官居契
丹南院大王(仅次于契丹皇帝的统治者)的乔峰为英
雄。这种混淆是非的刻画,与他前期作品相去远矣。
所以在聚贤庄之会中,金庸虽然着力刻画了乔峰的英
雄气概,气氛也渲染得很是紧张刺激,采用了多种艺
术手法。但无论如何,总是不能引起读者的同情,得
到读者的共鸣。读者甚至会有这样的疑问:“作者是
否要借聚贤庄中的酒杯,以浇自己胸中的块垒?”可
以说,这是不分大是大非,以致减弱作品艺术感染力
的例子。
金庸的武侠小说,从《倚天屠龙记》开始渐渐转
变,“实迷途其未远,觉昨是而今非”,金庸的武侠小
说似乎还应该回到《书剑恩仇录》的路上才是坦途。
在人物的描写上,金、梁二人各有所长。金庸擅长写
邪恶的反派人物,梁羽生则擅长于写文采风流的名士
型侠客,佯狂玩世,纵性任情,笑傲公卿的一类人
物。
1977年,梁羽生在新加坡写作人协会讲《从文艺
观点看武侠小说》,提出了“宁可无武,不可无侠”
的观点,以一腔正气创造了武侠小说新的格调。他的
35部小说中,性格写得最凸出,给读者印象最深刻
的几个人物,如《萍踪侠影》中的张丹枫,《白发魔
女传》中的玉罗刹,《云海玉弓缘》中的金世遗,《狂
侠·天骄·魔女》中的“笑傲乾坤”与“武林天骄”,
都是这一类型的人物。张丹枫是“亦狂亦侠真名士”,
玉罗刹与金世遗虽然读书无多,不会“出口吟诗”,
但就其气质来说,也还是名士型的。梁羽生书中出现
的真实的历史人物,也往往不是才子,便是名士,如
《七剑下天山》中的纳兰容若,《大唐游侠传》中诗仙
李白等等,也大都写得神采飞扬,十分生动。不过,
这一类型人物,他也不是每一个都写得很成功,像
《七剑下天山》中的傅青主,本是一代高士,却写成
了江湖人物,那就是一个不成功的例子。
在反派人物的描写上,金庸的长处恰恰是梁羽生
的短处,梁羽生无论怎样著意刻画,他笔下的反派人
物,给人的感觉也只是不过尔尔,《云海玉弓缘》中
的孟神通,《还剑奇情录》中的云舞阳,写得较有深
度,但若比之金庸《书剑》中的张召重,《射雕》中
的东邪、西毒,则还是有所不如。不过,金庸笔下的
邪派,往往邪得太过不近人情,如《天龙八部》中,
叶二娘每天要吸婴儿血液,南海鳄神要生食人心等
等,这种类似西片吸血僵尸的镜头,只是着意制造恐
怖而已,用来表现邪恶,究嫌肤浅。大体来说,梁羽
生写反派人物,不及金庸,但这种邪得不近人情的毛
病,倒是梁羽生所没有的。
梁羽生喜欢写知识分子,这个特点也表现在他所
塑造的某些反派人物身上,如《散花女侠》中的铁镜
心,从一个文武双全的侠士,而渐渐变成豪情消减之
人,以至为女侠于承珠所唾弃,写得颇有深度,在武
侠小说中也是别开生面之作。梁羽生这个特点有时也
变成他的缺点,不是知识分子的江湖人物也带上知识
分子的毛病。如《散花》中的毕擎天,是丐帮帮主,
但猜疑忌刻,工于心计,却似曹操这类知识分子出身
的奸雄典型,这就不能不说是一个败笔了。
梁羽生的小说没有出现邪正不分,是非混淆的问
题。这是因他只擅长于写名士型的侠客,写到其他类
型的侠客,虽也有可取之处,但笔力究嫌弱了。倒是
梁羽生的前期小说,技巧虽然不很成熟,粗犷的
“侠”气息却比后期浓郁。如《七剑下天山》中的凌
未风,《塞外奇侠传》中的杨云骢,就不是名士型的
侠客而写得较为成功的。后期的小说,写其他类型的
侠客比较成功的有两个人物,一个是《云海玉弓缘》
中的江南,一个是《大唐游侠传》中的史逸如。前者
是书憧出身的小人物,后者是饶有侠气但却手无缚鸡
之力的书生,在武侠小说中都算是别开生面之作。尤
其是江南这个人物的性格写得很突出,给读者的印
4
象,比主角金世遗还深刻。
梁羽生擅长写名士型的侠客,这是他的特长,但
若能多用心思,多创造一些其他类型的侠客,即使不
那么成功,也可以令读者有清新之感(江南就是个好
例子)。梁羽生笔下之侠,书卷气多而粗犷的气息少;
名士才子多,而椎埋屠狗之辈少。“天山派”是他武
侠小说的主流,侠士的活动范围也多在北方,“燕赵
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但从作品看,这些北国健儿,
却大多有江南才子的风流。用百剑堂主的一句话来
说,“悲慷气酷近燕幽”(《风虎云龙传》题词),而梁
羽生创造的侠士,正是稍欠这一点“燕幽之气”。
太史公笔下的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荆轲视死如归的豪侠形象依然
如在眼前;杜光庭笔下的虬髯客,远走扶馀,遇李靖
红拂气味相同,则毁家助友。着墨无多,而豪迈之气
已跃然纸上;《水浒传》中的鲁智深大闹五台山,李
逵的大战“浪里白条”,这两个人物的憨直、粗豪、
质朴的形象,千载之下,展书一读,也是如见其人,
如闻其声。荆轲、虬髯客、鲁智深、李逵这些人物,
在梁羽生的小说中找不到,在金庸的小说中也找不
到。金、梁虽被称为新派武侠名家,所塑造的形象尚
未能达到那些名著的境界,不过,两大名家的小说成
就还是斐然的,其不同的风格亦是可圈可点,朋友们
不妨鉴评之

金庸的人物刻画鲜明,古龙的人物超有个性!梁的没看过!
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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